以至于江云旗手里拿著的茶杯,都顫了一顫。他很久前就聽說,孫氏兄弟在先帝與正統年間執掌大內藥房,手里積存了無數的靈丹妙藥,這傳言果然不假。
“就只是這些?”
李軒看了眼柵欄之外,然后冷冷的說著:“如果只是這些,孫國舅與林大人都請回吧。”
孫繼宗不由臉色發白,胸中怒氣橫生,他想自己是真得很有誠意了。
那林有貞則是苦澀一笑,竟將頭上的官帽取下,然后在柵欄之外跪伏了下來:“林某是罪有應得,可都察院眾多御史多為無辜。林某不敢說他們都是克己奉公,清正有為的誠實君子,可其中的絕大多數都是兩袖清風,剛正不阿的,還請靖安伯大人看在他們的份上,高抬貴手,”
李軒聽了這句,就面色微凝,對這林有貞高看了一眼,甚至是生出了幾分忌憚。
不是誰都能夠忍受住羞辱,放下身段去求自己敵人的,難得的是這位見事明白,能抓住要害。
“錢財丹藥,我們是拿不出更多。不過在下手中,有著六位四品衛所武官的空白告身。太子還有言,這次風波之后,他會親自向靖安伯致歉。”
孫繼宗見李軒依舊不為所動,胸中不由更加的屈辱郁怒。可郁怒的同時,他又覺萬般無奈。
太后那邊的意思,是無論如何代價,都必須在景泰帝從山海關回歸之前,讓李軒收回玉麒麟,出獄歸家不可。
易儲一事,此時幾乎已成定局。
而在太子被廢之后,他們唯一能夠依仗的就是自身的德行與名望。
他們在大理寺與都察院的黨羽,也必須盡可能的保存。
孫繼宗正覺煩躁無奈,他的視角余光,卻忽得看到了李軒旁邊立著的孫初蕓。
孫繼宗的心神微動,面色青白變幻的掙扎了良久,最終還是向孫初蕓流露出求助之意
孫初蕓看在眼里,卻用貝齒咬著唇,微一搖頭。她同情孫繼宗的境遇,卻知道這是她父親咎由自取。
再說了,她該用什么立場去勸?
孫繼宗見狀,不禁將雙拳緊握,語聲無比干澀道:“蕓兒!”
天知道他說出這句,是拿出了多大的勇氣,含著多大的不甘與屈辱。
孫初蕓聞言愣了愣神,然后悠悠一嘆:“父親你得先答應我,日后無論如何,都不可做任何不利于軒哥哥的事。”
薛云柔聽到這句,當即唇角一挑,流露出冷冽的笑意。
孫繼宗則精神一振,舉著一只手道:“這是當然!再如有類似之事發生,叫孫某天打雷劈,即日死于雷火之下。”
孫初蕓這才用含著祈求的視線,看向了李軒:“軒哥哥...”
李軒聽著她那軟糯央求的聲音,不禁渾身都一顫,然后他就見江云旗與薛云柔,都在用意味不明的目光,向他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