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林有貞深深的吐了一口濁氣:“夏廣維案,林某其實也心中有愧。當時林某雖是偵辦之人,可此案實質卻是由當時的三法司之首共審定奪。
林某當時便心有不滿,卻因位卑言輕,無能為力。不過在結案之時,林某曾經保留了夏廣維留下的一些關鍵證據,足以為夏廣維翻案。”
他隨后卻用異樣的眸光,看著李軒:“可今日之后,林某勢必得離開都察院,此案只能由靖安伯自己謀劃安排。
林某只有一言提醒,當日參與此案的,以襄王為首,涉及朝廷藩王與勛貴大臣三十余位,如今大多在位。靖安伯要恢復夏廣維的清白,只怕不易。”
李軒聽到‘襄王’二字,就眼神微凝。襄王虞瞻墡,先帝晉宣宗的同母弟,不但是皇叔的身份,如今還執掌宗人府。
此人同時是長寧郡主虞云凰的父親,是除正統與景泰幾兄弟之外,距離皇室血脈最近的一人。
“林大人的為人,可真是滑不留手。也罷,只需林大人手里的證據能讓本人滿意,那也算是一個交代了。至于本官如何行事,就不勞林大人憂心。”
李軒接下來,又看向了神色忐忑的孫繼宗。
他原本是想讓這位國舅爺別再呆在北京了,可隨后想想又覺不妥,這位是當朝國舅,往哪里丟都不好。
打發到邊疆去,他會擔心此人染指兵權,甚至勾結外族;丟到地方,他又會擔心這位國舅爺禍害地方。
且他與太后,太子,遲早還是得有一番爭斗的。如果敵人都像這位國舅爺,其實很不錯。
李軒最終搖了搖頭,把到了嘴邊的話收了回來:“我聽說太后手里,有兩面寶鏡,一名‘曦和’,一名‘神蟾’?她平時很喜歡,經常拿在手里把玩對吧?你讓太后將此器賜給我,這樁事就這么了結。”
孫繼宗的眉頭,頓時一皺。
‘曦和神蟾鏡’也是兩件極品法器,單件的價值雖然遜色于‘大衍雷盾’,可合在一起,卻有著遠勝于‘大衍雷盾’的神威。
這個混賬,他是想要把他們孫家給榨干嗎?
關鍵是此物,對于虞紅裳有著極大的好處。
曦和是太陽的代稱,神蟾則是月亮的別名,這是一件難得的陰陽調和之器。虞紅裳如得此物,那是如虎添翼。
可李軒的氣勢,卻完全不容他拒絕。
“還有一個前提,你們必須拿到刑部尚書俞大人的手令。”
此時的李軒,又面色復雜的看著孫初蕓:“孫姑娘,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與你父親的這樁恩怨就此罷休。欠你的人情就此償還。你也看到了,我與你父親,與太后今后都將勢如水火,難以兩立,以后孫姑娘再不要來尋我了。這于你于我,都沒有好處。”
孫初蕓沒有說話,她牙關緊咬著,已是淚眼婆娑。
薛云柔聽到這里,她原本沉冷的面色,頓時就緩和了不少。
江云旗則是暗暗一嘆,心想這么多出色的女孩栽在李軒手里,果然不是沒有緣由的。
樂芊芊則有些同情的看著孫初蕓,對于孫初蕓此刻的心情,她是感同身受的。
當初她以為自己再不能與心上人在一起時,體會過那種撕心裂肺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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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在山海關,景泰帝坐在山海關的城門樓內,略有些吃驚的看著趕至此間的繡衣衛都督同知左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