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已遣員查辦。”首輔陳詢神色凝然的微一躬身:“可如今的當務之急,還是如何挽回事態。欽天監夜觀天象,認為江南水汽濃重,又有巫支祁與相繇為禍。這幾十天內,江南都將大雨連綿。這水災的規模,將是五百年一遇,沿江兩岸都將被大水橫掃。”
“就怕是阻不住!”戶部尚書蕭磁眉頭微凝,憂心忡忡道:“只怕不止是巫支祁與相繇,還有其他勢力參與其中,否則這兩頭大妖,它們如何出得來?之前朵甘都指揮使司上奏,通天河上游的眾妖也是蠢蠢欲動。
這次的洪災也不可免,臣請陛下調撥內帑,做好賑濟的準備。陛下,之前因加強北方兵備之故,戶部已無多余錢糧。”
“賑濟要做,這水災也要擋:”吏部尚書王文面色冷冽:“江南財賦重地,不容有失。湖廣糧倉,則關系今年的漕糧是否充足,豈是能放任自流的?
一旦此二地有失,朝廷得投入多少錢財賑濟,明年還能有多少歲入?”
景泰帝就頭疼的揉著額心:“南直隸水師到何處了?”
“誠意伯所轄水師日夜兼程,一日前已至江城(武漢)。在聽聞巫支祁一具法體脫困之后,誠意伯就頓兵于江城河口,長江與漢江交匯處。”
答話的是兵部尚書于杰,他的眉頭也是緊鎖著:“就在巫支祁脫困的這兩日,漢江水上漲一丈八尺,無數水妖沿江而下,已經威脅到了南直隸。”
景泰帝的臉色更顯青紫,他知道漢江雖然是長江支流,卻因河系浩大,常與長江、淮河、黃河并列,合稱‘江淮河漢’。
“南直隸水師已經在江城鏖戰一日夜,斬殺水妖無數,可水師攜帶的一應彈藥,弩箭也消耗了將近三成,軍器大量損毀。誠意伯已發文南京兵部,請繼續調撥箭支與刀劍。
陛下,因是水上作戰,他們使用的箭支特殊,必須是符箭,能破開水浪才行。可之前因建靈余孽謀反,盜賣兵械之故,這種符箭,朝廷在南直隸諸武庫的庫存只有不到十萬枚,都不足一場大戰所需。”
于杰微微蹙眉:“工部軍器局與內府兵仗局雖已在全力開工,可遠水救不了近火。南京兵部尚書的意思,是由朝廷調撥五百萬兩紋銀,從民間采買。
南直隸許多工坊都有能力大規模制造箭支,彈藥,還有神器盟,最多兩日,就可調集箭支三十萬。”
“五百萬兩?又是南方水災,還有北方兵備,還得準備錢財賑災,朝廷哪還有這么多錢?”戶部尚書蕭磁眉一聲苦笑,朝著上方的景泰帝一禮:“臣請致士,請陛下另擇賢能!”
景泰帝就更加頭疼:“內帑里面是真沒錢了,朕頂多還能抽調三百萬出來。蕭卿,就真沒有其它的辦法?”
“除此之外還有一法。”蕭磁抬起頭:“從北方邊關調撥箭支與軍器南下,或者先截留一部分餉銀。”
兵部尚書于杰的眼中,頓時流露出一抹怒意。
可就在他出言反駁之前,首輔陳詢就開口道:“箭支且先不論,于尚書,我現在只想知道,朝廷的水師能否擋得住那巫支祁,相繇與通天河水妖?”
“此事臣不甚樂觀。”于杰暗暗一嘆,朝著景泰帝微微躬身:“誠意伯乃水師名將,一定會竭盡所能,可巫支祁是何等人物,陛下您也清楚的。
另有水德元君,已在洞庭湖云集五十七位各地龍王,水族大軍百萬。可東海龍族與通天河水族之爭,歷來都是處于下風的。如今又有相繇興風作浪,形勢更加艱難。如今除非是抽調天位南下,否則難御上游兵鋒。”
“抽調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