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山西繡衣千戶所千戶雖然只是五品官職,卻位卑權重。只因繡衣衛在整個大晉,都只有十五個千戶所。
每個千戶所,都主掌一省巡查緝捕之事。
可皇甫玄機之前卻萬萬沒想到,這致命的一擊,卻是來自于山西。
“也就是說,李承基是以此事來威脅?”
“他寫給我的信中雖然沒這么說,可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曹易嘆了一口氣:“我們的卵蛋都被人捏住了,那還有什么好說的?他信中有言,這次只是他與你皇甫玄機私人之間的恩怨,可如果我們插手,那就是誠意伯府與北方將門之間的沖突。”
曹易說到這里,又苦笑道:“換在別的時候,老夫倒也不在意他手中的這個把柄。那些涉案武將,全死了干凈。可如今于杰掌著兵部尚書,權重天下,此人眼珠里面可是揉不得沙子。
而自太子重病之后,天子或有意立威。一旦那份名單落到于杰手中,定會掀起腥風血雨。玄機啊,你當明白我與諸位大人的苦心。”
皇甫玄機心中郁憤莫名,他明白曹易的意思,無非是擔心此案最終會牽連到各家,所以要犧牲他皇甫玄機?
“曹叔!”皇甫玄機努力平復著胸中郁氣:“我們可都是靖難將門,百余年來同氣連枝,曹叔您就眼看著李承基對小侄下手?”
曹易的面色卻漸漸轉寒,良久之后,他才開口道:“賢侄,老夫自然是想幫你,可勢不由人。你需知曉,如今早就不是土木堡之變前了,我靖難將門十成折了八成,如今在朝中只能勉強立足,慘淡維持。
而賢侄你這次得罪的誠意伯府,卻是如日中天。南邊的事情我也聽說了,靖安伯李軒合六大天位,連巫支祁,常澤與相繇這樣的大妖巨孽都能斬殺。其聲勢之隆,已不遜色于昔日的輔國公府。老夫這里且說句不當的話——”
他目視著皇甫玄機,竟是語聲悠然,含著冷淡之意:“即便日后天子去位,新皇登基,也勢必得對他們家恭著敬著,拉攏有加。他們家立足于世的根基已是武力,而非是天子的寵幸。
至于世侄你,你非得去得罪他們做什么?還有,我不知你釋放巫支祁的目的究竟何在,可無論你是何圖謀,都選錯了對手,手段也過于惡毒。”
“叔父怎么這么說?小侄豈敢如此大膽,釋放巫支祁?此事簡直荒唐!”
皇甫玄機才剛想說此事實為誠意伯府栽贓,可隨后就在曹易冰冷的視線注目下說不出話。
他已察覺到曹易眸中夾含的怒火。
“賢侄你說不是那就不是吧。”武定候曹易的面色更加冷淡了:“總之你與誠意伯間的爭斗,本侯愛莫能助,也無力助你,賢侄你好自為之。”
他說完之后,終究還是想起昔日初代輔國公皇甫神機,還有河間王皇甫玉的情分,又一聲嘆息道:“稍后朝會中你得小心留神,如果可能的話,最好是提前做些防備。誠意伯李承基此人智計了得,心狠手辣,他的手段一定不會只有這些。
以老夫對他的了解,此人既然對你動了手,那就一定會是抱蔓摘瓜,剪草除根,不留后患的。還有,昨日淮揚巨商彭八百在京中為李承基奔走,一共拜訪了十七位文武朝官,不知密議何事。”
此時的皇甫玄機,只覺渾身發寒。他抬頭往遠處太和門方向望去,此時竟生出幾分畏意。
他已經在畏懼著這場朔望大朝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