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云樓,當李軒從第六層走下去之后。一直恭立在襄王世子虞祁鏞身后身后的一位內侍,就皺著眉頭,看向了樓梯口的方位。
“這個冠軍侯,他有些不識抬舉。殿下您都這么折節下士了——”
可此人語音未落,虞祁鏞就直接一個耳光摔在了他的臉上,發出‘啪’的一聲清脆聲響。
“口無遮攔!當朝冠軍侯,也是你一個沒卵蛋的東西能說的?回去之后,去自領十棍,這是罰你對當朝大員口出不遜。”
那位內侍頓時捂著臉,有些不知所以:“殿下?”
他只是為虞祁鏞抱不平而已,三個月來,他家的殿下七次約見李軒,可要么被后者直接拒絕,要么就是像幾天這樣,油鹽不進,綿里藏針,應付了事。
襄王世子虞祁鏞則負手走到了窗旁,看著李軒從樓里面走出去,眼中滿滿都是無奈之意。
“怎么就這么沒眼色?你當這位冠軍侯,與我之前見過的那些所謂軍中重將相同?”
那位內侍,也皺了皺眉:“可即便皇甫元機,在大人您面前也是畢恭畢敬的。”
——那可是前代輔國公之弟!
年初的時候,隨著皇甫玄機鋃鐺入獄,如今輔國公一脈就以皇甫元機為首腦。
虞祁鏞聞言就一聲嗤笑:“皇甫元機,他算什么?都比不得這位冠軍侯一根手指。”
他想那皇甫元機,哪里能與這位相較?
輔國公家的老三皇甫玄機在其全盛之時,都被那位冠軍侯直接斗跨。而皇甫元機,無論其權柄,聲勢與手腕,都遠不如他的三弟。
而自從此人擔任了中軍斷事官,這北京滿城勛貴,誰不對其忌憚三分?
以往兵部尚書于杰雖然也在嚴整衛所軍紀,可終究是差著一層名義,不能直接發力。
可如今這位冠軍侯上任不到三個月,都還沒做什么,衛所軍中的綱紀就為之一肅。
所有人都知道這位冠軍侯乃是理學護法,一身浩氣都快紫到發白,其人的性情也肯定是剛正不阿,鐵面無私的。
一旦有案子落到這位手上,那肯定是沒好結果。
就更何況這人的身后,還站著一個天師府,一個誠意伯府,一個長公主府,一個神器盟,一個江南醫館,甚至還有整個長江水族!其勢力深不可測,
“既然此子如此重要,殿下方才何不以利誘之?”那內侍又不知死活的出著主意:“這些武夫就沒有不愛錢的,三五十萬兩,一百萬兩,總有個價。”
襄王世子虞祁鏞聽了之后又苦笑不已,他想如果可能的話,自己甚至愿拿襄王府一半家財,來換取李軒一諾。
如果有冠軍侯竭力相助,他的大業就成了至少三成。
問題是這位哪里能是錢財能夠打動的?人家一手掌著水路,一手掌著神器盟,哪里會缺錢?
“你不懂,這位冠軍侯——”
虞祁鏞猜說出幾個字,就微微搖頭,心想自己跟一個不懂事的內侍說這些做什么?
虞祁鏞已經有了將此人更換的想法,可又覺此人的服侍極為周到,何況一個隨身內侍,蠢一些似乎也沒什么不好。
李軒走出酒樓之后,就往遠處唯真方丈那輛馬車方向看了一眼。恰好那邊也有兩道蘊育無限殺機的森冷視線,在往他注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