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甘思汗王府,朵甘思可汗正瞇著眼,看著從佛輪寺返回的使者。
“我之前交代你的話,你在那邊都照實說了?”
“全都說了。”使者是一位穿著藏青色服飾的中年男子,他神色畢恭畢敬:“當時副使也在場,可汗在信符中交代的言辭,在下無一遺漏。我罵陽陽神刀是兔兒爺,說要斬絕境內的晉人;還罵金瓶法王幫助中原人,是背叛我青藏族裔,說他背信棄義,背叛了七世南哥巴藏卜。”
朵甘思可汗滿意的微一頷首:“那么他們有什么反應?就只是把你們趕了回來?”
“回汗王,金瓶法王城府深厚,不動聲色,繡衣衛千戶王猛倒是怒意填膺,可他克制住了,那個冠軍侯并未在場,全程都沒有露面。”
那使者躬著身子回話:“千戶王猛是否會將屬下的話如實轉告給冠軍侯,屬下就不知道了。”
朵甘思可汗面現若有所思之色,大概一刻之后,他就問這王府大殿內的三個兒子,五個萬戶大將,還有他的心腹謀士與柳宗權:“你們以為呢?”
殿中的諸人都沉默無語,坐于可汗身側的那位心腹謀士,則陷入凝思:“我有點在意這位冠軍侯的去向。。不過查不到也無妨,如今大勢在我,汗王大人只需靜候那位大晉冠軍侯自蹈死地就可。”
朵甘思可汗目中閃著一抹幽光:“我就擔心他不肯來。”
“汗王,如果此人不想大晉在青藏的局面徹底敗壞,他就不得不來。”
心腹謀士說到這里就語聲一頓,意識到朵甘思可汗在擔憂什么。
他們派出的游騎已經進入玉樹地區,可至今為止,都還沒有什么收獲。
汗王確實可以廣結盟友,可未來的佛輪寺也有大晉作為奧援,未必就會在近期崩垮。
那位神秘的中原天位,雖然向汗王保證說這一兩年中,云南麓川必將再起叛亂,大晉朝廷會無暇西顧,可這終究是無法證實的事情。
自大晉宣宗放棄南越以來,云南土司三次麓川叛亂,與大晉軍馬在那邊戰到血流成河。曾經擁兵數十萬的大土司‘麓川思氏’,已經元氣大傷。
心腹謀士也很懷疑現在的‘麓川思氏’,是否還有力量與大晉為敵。
他稍稍凝思,就冷聲道:“如果汗王實在擔心,那就從我們捕捉的那些中原人身上著手。我們十日之后行刑,將這一千七百人盡數斬絕!
這位大晉的冠軍侯乃是中原理學護法,不能不顧惜名望。從他所有事跡來看,此人頗有俠義之心,他一定不會不管。”
“倒也是一個辦法。”
朵甘思可汗微微頷首,然后又詢問柳宗權:“柳先生,十日之后,你的大陣可能準備妥當?”
“何需十日?三天就可以。”柳宗權得意一笑:“其實今天,這座法陣就可以使用,只是威力稍弱。”
朵甘思可汗徹底放下了擔憂,一陣長聲大笑:“那么我們就在這里靜候那位冠軍侯大駕光臨!”
他的笑聲洪朗,夾含真元,震得整個屋宇簌簌作響。
此時在堂下,幾位朵甘思萬戶,卻都是微微凝眉,神色略有些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