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情感上再怎么遲鈍,也知道這三枚‘天心駐元丹’對于母親,對于她家來說意味著什么。
這家伙雖然是個人渣,可對于她的父母,這家伙確實沒得說。
“說到白蓮圣母,那天我可為李軒你擔心壞了。”
此時江夫人又憂心忡忡道:“真是奇怪,我看這天下間看起來還算太平啊,朝中君是明君,臣是賢臣,近年又輕徭薄賦,政治清明,怎么會跑出這樣的大魔巨孽?
我還以為這京師首善之地,會比南京那邊安寧一點,結果進京半年,就先是蒙兀入侵,又有那白蓮圣母建地上佛國,怎么會這樣的?”
她主要是擔心李軒,她這女婿如今就是朝廷與六道司的頂梁柱。
如果再遇到什么事,李軒勢必得頂上去不可。
還有含韻,據說最近也會被提拔為中郎將,未來勢必得獨當一面。
李軒則想到那位‘中流居士’,想到了文忠烈公那些話,也想到了整軍備馬的蒙兀人,也不禁暗覺無奈。
他想這個世界的大晉,未來真是一片灰暗。
他面上卻淡定自若的安慰道:“伯母,白蓮圣母禍亂山東,已經不是一年兩年了,自太宗年間,此人就在攪風攪雨。她既然一直有建真空佛國之念,那遲早是要發動的。
不過接下來,京城應該不會再有事了。如今白蓮圣母已除,蒙兀人元氣大傷,文忠烈公的神力已經恢復全盛,我估計三五年內,京師之內都會很安寧。”
可就在他話落之際,江云旗的身影從外面走入了進來:“外患是暫時解決了,可正因外患解決了,所以內爭將起。接下來這朝廷,只怕不會太平。”
李軒就詫異的把目光看了過去:“伯父何出此言?”
江云旗卻先擺了擺袖,示意這里的眾多侍女與下人都退了下去。然后他神色凝然的與李軒對視道:“你可知‘鎖元秘術’?”
李軒不明所以:“知道,是徹底固鎖‘精元’,得以增強修為的法門,等同于女修的‘斬赤龍’,這種法門有許多。”
‘斬赤龍’是全真教北宗清修派的發明,而所謂「赤龍」是女性經血的一種比喻。
從生理上看,女性與男性的根本區別之一就在于“女子精由血生”。“赤龍”不斷(經血不斷),何以生精?何以“煉精化炁”?內丹功法何以入門?
所以,清修派的女丹修者第一關就必須斷經血。
而‘鎖元秘術’,就是徹底固鎖住陽元,從此不泄不露。
這不會影響性事方面的能力,卻再沒法生孩子。
“陛下昔日還是郕王的時候,為了快速成就天位,在誕下了子嗣之后,就在自己身上使用了鎖元秘術。”
江云旗苦笑著道:“這次他閉關與其說是養傷,倒不如說是在解開鎖元之法,可我不怎么看好。陛下曾經請我給他看過,讓我給他想辦法。
可他本身就因歷年的舊傷,元氣虧虛的厲害,如果強行解開鎖元之法,不但可能達不成目的,甚至可能會讓他的傷勢加重。”
李軒不由心神微凜:“伯父,請問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
他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如果太子虞見濟醒不來,那么景泰帝必將絕嗣。
為國家安寧計,他勢必得在宗室當中另擇儲君。
“我也不清楚。”江云旗搖著頭:“不過天子可不止請了我一個人給他看診,這其中只要有一人走漏了消息,這朝堂之中就必將動蕩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