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確是個大麻煩。”許元仙眼中閃過了一抹憂色:“只有讓金刀案盡快結案,才能讓陛下與太后兩方失去轉圜余地。
可這樁案子的辦案權在冠軍侯手中,我們無力插手。什么時候結案,結案的方式,都取決于冠軍侯一念之間。”
許元仙還有一句話沒說,他擔心李軒真查出些什么對襄王不利的線索出來。
對于‘大日金環刀’一案,許元仙知之不詳,可他心里未嘗沒懷疑過,此案是出自襄王之手。
外人都以為襄王仁厚賢德,是位懷瑾握瑜,高風峻節的寬厚長者,可他許元仙作為襄王的親信,難道還不知襄王是什么樣的人?
“——還有,前些時日陛下賜給李軒的圣旨,那上面有司禮監的批紅,有內閣的票擬。。這份三品以下朝臣的專斷之權,他不用也就罷了,一旦使用,何人能夠與他抗衡?這位冠軍侯可不似其他的老學究,不知變通。”
襄王世子虞祁鏞聽到這里,也不禁深深憂慮:“能否想辦法逼迫李軒早點結案?李軒不是與內官監,與司禮監掌印太監錢隆斗起來了嗎?我們可以下場幫他們一把?”
許元仙聽了之后,卻微微搖頭:“這應該沒什么效果,李軒之所以攻訐戶部廣積庫,寧波市舶司與內官監,是為阻撓勘合貿易,報復扶桑使團。
可只需朝中清流,保持對這幾家的質疑,這勘合貿易就沒法進行下去。”
他心想這真是蠢主意,戶部廣積庫,寧波市舶司與內官監這三家,無論哪一家都是藏污納垢,黑得流油了,里面只怕沒一個是干凈的。
即便襄王想要護,能護得住嗎?
襄王虞瞻墡聽到這里,心緒卻稍稍有些不安。
他想李軒阻止朝廷向扶桑人頒發勘合,真的是為報復?
可那家伙素來都是睚眥必報的性格,襄王府的暗探系統,也沒有查出什么異常。
不過該小心的還是要小心,那樁事情,不能留任何手尾——
就在襄王虞瞻墡凝思之際,襄王世子虞祁鏞繼續出著主意:“我倒覺得,既然這位冠軍侯已經與我們翻臉,那么內官監那邊試一試也沒什么,即便不成,也可稍作牽制,還可結好司禮監掌印太監錢隆。
還有,冠軍侯黨羽日漸豐滿,可這也意味著他的破綻增多。我們可以與內官監的人配合,從吏部與都察院著手,發力打擊冠軍侯一黨。
冠軍侯身邊的那些人,可未必都是兩袖清風。且即便他們都不貪不占,可往日他們為官理政,不可能沒有過失,沒有破綻吧?我們完全可以全力以赴,拿下其中的一些人。這樣的例子一旦多了,我不信冠軍侯還能頂得住壓力,用他的黨羽勢力去回護太后上皇。”
襄王虞瞻墡就不禁眼現欣賞之意,他想這個長子自從被‘閹割’了一次之后,就長進了不少。
可一想到‘閹割’一詞,虞瞻墡就感覺下面微微一疼。
“吏部那邊就算了。”
襄王虞瞻墡搖著頭,他知道吏部尚書汪文雖然支持他擔任‘輔政親王’,可此人歸根結底還是為景泰帝。
他們想要動用汪文的力量去打擊冠軍侯,那是沒可能的事情。
這反倒會讓汪文對他生出警惕之心,懷疑他的仁厚賢德,高風峻節。
“不過鏞兒此策,還是可行的。我們可以試著與內官監合作,讓他們多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