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為攻安慶府是對的,這是他們必須要拿下的戰略要地。
安慶府號稱‘中流天塹’,‘萬里長江此封喉,吳楚分疆第一州’,是南京之門戶。
這一是因安慶段長江江面比較狹窄,容易封鎖江面;一是‘集賢關’天險,可以封鎖北面陸師。
寧王府既然占據了九江,就不可不盡窺安慶,擁有了這兩地,他們才能做到阻塞長江,才能安心經營江西湖廣。
寧王虞奠培聞言大悅,邁步從城墻走了下來。
此時在城墻之前,整個九江城的頭面人物,都已經被強行召集到了此地。
其中大多都是九江城本地的豪強世家,舉人士子,還有一些富商,此時無不都面現不安惶恐之色。
寧王虞奠培哈哈大笑,大步走了過去:“諸位鄉親父老毋需驚慌,景泰帝無道,竟然令一來歷不明的幼兒繼承帝位,混淆帝室血脈,又令公主監國,壞我祖宗成法。
所以本王舉兵討逆至此,是欲撥亂反正,一掃朝中邪氛。諸位都是深明大義之人,本王斗膽,請諸位父老鼎力助本王一臂之力——”
只是他才剛走過去,人群中就有人一口唾沫吐了過來:“亂臣賊子!”
寧王虞奠培當即眼神陰森的朝唾沫來處看了過去,然后就望見一位舉人打扮的儒生怒目圓睜,朝他瞪視過來:“自先帝繼位以來,朝廷勵精圖治,內修外攘,輕徭薄賦!就是因你們這些狼子野心之輩,才使這天下間禍亂不絕,不得安寧。虧你還有臉讓我們助你?”
寧王虞奠培面上登時浮上了一層青氣:“來人,將此人給我壓下去,即時斬首示眾!”
那舉人分毫不懼,任由一群如狼似虎的寧王藩將士沖過來,將他的人鎖拿按住。
他口中則哈哈大笑,:“請諸位三思,不要被這亂臣賊子蒙騙!天子血脈,經歷滿朝見證,當今的八位輔政大臣,哪一位不是當世大儒,清正有為的大臣?這混淆皇室血脈之言,從何談起?
且汾陽郡王兵法天下無雙,已在宣府大破蒙兀,生擒蒙兀大汗脫脫不花。待朝廷遣汾陽郡王領軍南下,頃刻就可將你們寧王藩碾為齏粉!”
他謾罵不止,哪怕是旁邊有人將他滿口的牙齒舌頭砸碎,也依然以自身浩氣模擬出聲音,震蕩著整個府城。使得在場的眾多舉人學子,都變了顏色。
“斬!斬!”
寧王虞奠培的面色鐵青:“將此人抽筋剝皮,凌遲處死!再遣一隊人馬,將此人全族緝拿,本王要誅他三族!”
他隨后用陰冷的目光,掃望著在場的眾人:“這混賬無禮,你等莫非也要學他?”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渾身都是傷痕的騎士匆匆奔行而來,奔馳到他的身邊:“殿下,南昌急報,神機營四萬大軍已在趙家圍登陸,其兵鋒距離南昌已經不到三十里!”
寧王虞奠培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煞白如紙。
趙家圍就在南昌的西側,鄱陽湖畔。
那鐵面人也是渾身一顫,他心內只有一個念頭——神機營四萬軍為何會出現在鄱陽湖?他們不是已被調往了河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