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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時,寧王虞奠培正在飛空奔逃。
只是當他逃遁到百里之外,贛江河口的時候。
寧王虞奠培卻忽然放棄了,他面無表情的停了下來,停在了江畔旁的一個山丘上。
此時虞奠培的眼中,滿是苦澀與絕望:“汾陽王的兵鋒,果然天下無雙,本王算是領教了。鐵先生你走吧,往東面逃,不能再沿河走。襄陽那邊怕是也守不住,你可去關西尋沂王虞見深。
虞見深此人性情頗類光武帝,有著識人之明。你在他的手下,一定能一展長才。”
“殿下!”跟隨在側的鐵面人不禁吃了一驚:“殿下何出此言?今日殿下雖敗,可只需我等留得有用之身,遲早能東山再起。
殿下,昔日漢高祖屢敗于項王之手,危急時身側不過十數騎,可最終還是能戰而勝之,定鼎乾坤。光武帝入河北,身邊只有數騎——”
“可我現在的心情,大約類似于項王。至今思項王,不肯過江東。”
虞奠培苦笑道:“先生以為我日后,真有希望再問鼎天下?”
鐵面人不由啞然,同時悔恨不已,羞慚交加。
他認為今日寧王之敗,都是自己的過錯,他又一次低估了李軒。
寧王虞奠培將隨身的法器與乾坤袋,都丟給了鐵面人:“將這些都帶走,我知道你與李軒,與朝廷有著血海深仇。那虞見深雖是太宗血脈,可這世間唯一能平反你先祖冤屈的就是他了。”
鐵面人接過之后,卻是面現猶豫之色。
寧王虞奠培則揮了揮手:“去吧!再不走就晚了。放心,本王乃是天子親藩,只要本王肯降,給李軒天大的膽量也不敢動我分毫。本王日后,無非就是一個圈禁之局。”
他的唇角冷挑,現出嘲諷之意。
朝廷那孤兒寡母,敢冒著‘不仁’之名,斬殺他這個太祖血裔,宗室親王么?
鐵面人再沒猶豫,當即飛空而去。他遵循寧王的吩咐,頃刻間就消失在遠處的群山與密林之間。
只是在最后離去時,鐵面人回頭往南岸看了一眼。
他的瞳孔中除了不甘之外,還有一抹厲色。
——孝陵之仇,他遲早會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也就在不久之后,李軒御空而至。
他面無表情,上下看了寧王虞奠培一眼:“怎么,不逃了?”
寧王虞奠培的面皮微沉,然后就不在意的一聲冷哼:“今日之戰,是本王輸了,可你能拿本王如何?”
他漠無表情的揮了揮袖:“護送本王回南昌吧,你如敢怠慢,本王他日定當述之宗廟。”
可就在下一瞬,寧王虞奠培望見了李軒臉上那充滿諷刺的笑意。
他面色微變,發現一道恢弘拳力,正往自己遙擊過來。虞奠培下意識的想要抵御,卻發現自己抵御的念頭已經被閹割。
就在六十分之一個呼吸之后,他的頭顱就被李軒的無匹拳力轟擊成血粉。
李軒此時則背負著手,神色從容淡定的看向了贛江對面的山野。
似寧王這樣的麻煩,他可不會留下來惡心紅裳,惡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