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即便自己過去,也不會比方瑛做得更好了。
即便他有火槍之利,面對那些高墻深壑也很無奈,頂多就是一天多推進五里。
一天十里與十五里,對整個戰局大勢,不會有太大改觀。
槍械刀劍在含而不發,斬出之前才是最威懾人心的。
此時的李軒與神機營,就像是一把絕世寶劍,震懾天下。
可如果這把寶劍被陷住,或者給人以遲鈍的印象,反倒不利于這天下間的安定。
何況李軒離京數月,對五軍都督府與朝政的掌控已大不如前,他必須盡早回歸,按捺下京城中的那些暗流。
所以李軒與方瑛見面之后,就向他交待道:“除了神機營之外,這些兵馬你帶入關西,潼關那邊我就不去了。”
方瑛聽了之后,不禁微微錯愕:“郡王殿下是準備回京?可吾等諸軍,都期待殿下已久。”
“期待我做什么?想著我過去之后,將沂王軍一舉蕩平?那么國朝還要你等這些軍將何用?”
李軒冷冷的瞪了方瑛一眼,見方瑛臉上現出羞愧之意,這才收回視線:“華陰方向的戰事,由你全權負責,注意要與太原總兵配合作戰。你現在的首要之務,是幫助山西兵馬渡過黃河。只有你們一南一北,互為犄角,才能事半而功倍。
也不要急于求成,給沂王軍可趁之機。朝中有我在,你們無需顧忌朝中公議,也無需擔心糧草資財。”
他認為沂王叛軍,其實不一定非得用軍事手段解決不可。
如果金闕天宮手里幾千萬石糧食還在,那么大司命勾動北方寒潮,自是一條良策妙計。
可問題是這些糧食,已經被羅煙他們一把燒了,那情況就截然不同。
不過這些話,他沒必要對方瑛言明。
且如果不維持強大的軍事壓力,也沒法逼迫虞見深擴軍,消耗此人手中的糧草。
“末將明白!”
方瑛神色一凜:“殿下放心,短則三月,遲則半年。末將一定能推進至西安城下!”
此時他的面上,又顯出了些許遲疑之色:“末將聽聞麓川宣慰使思任法又反了?”
李軒就又側目看了他一眼:“此人在數日前,連續侵占了云南一帶諸多營塞,舉兵二十七萬攻向大理。不過數月前,我已命沐王府與云南指揮使司嚴加防備。
又令廣西,四川,貴州三地增兵十七萬,防御麓川思任法的侵攻,那邊短時間內問題不大。”
方瑛這才神色一松,他聽出李軒暫時無意對麓川用兵,目前只是防御為主。
此時李軒又神色一動,詢問方瑛:“方總兵,你在云南一地征戰十數年,熟知麓川那邊的情況。你可知思氏土司,究竟是哪來的那么多銀錢,哪來的那么多的糧食?”
思氏土司掌控之地還不到半省,人口則不到一百萬。可在與朝廷連年征戰的情況下,卻能擁有充足的錢糧養軍,且軍械充足。
方瑛聞言,就不禁面色微青:“是交趾國與大緬國在援助思氏,尤其是交趾。自我朝十數萬將士喪生交趾,不得不從交趾退兵之后,那邊可能是擔心我朝報復,或者再次進兵,重建交趾布政司,一直都在挑釁我朝邊疆土司生事。交趾那邊有大片的良田沃土,據說還一年三熟,自然錢糧充、”
李軒的眉頭,頓時微微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