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軒做事很看重程序正義,他這次發布的三條大政,就程序來說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即便是‘軍田永佃法’,嚴格來說也沒有違逆祖宗之制。
所以朝中那些清流的攻訐指摘,全都是臆測揣度之辭,都沒有能站得住腳的理由。
事后李軒也就心安理得的將這些彈章都要了過來,將這些人的名字一一記下。
李軒才沒有想過秋后算賬,挾私報復什么的,他的心胸沒這么狹隘。
不過最近地方上很缺官啊,尤其遼東啊,云南啊,貴州,甘肅,寧夏啊,尤其長城以北的那些地方,一直都缺少官員。
這些人放在朝中很礙眼,人品與能力卻是能信得過的,正可將他們放下去歷練一二。
這是為朝廷培養人才,也有益于邊疆百姓,是功德無量的事情。
為‘軍田永佃法’,朝中風云起伏了一個多月,久久未能平息。
不過到二月的時候,以俞士悅為首的三位大臣,還是無比堅決的將這條大政推行了下去。
俞士悅雖是刑部尚書,可早年卻有過防御倭寇,貶職戍邊的經歷,也曾在瓦剌大軍攻伐北京的時候,協助都督衛穎率師十二萬守德勝、安定二門。
所以此人深知衛所情弊,是鼎力支持李軒‘軍田永佃法’的五位大臣之一。
即便汪文,也沒做任何掣肘。
此人曾參與平定白蓮之亂,鎮撫寧夏,在軍務方面同樣經驗豐富。
他反對的不是‘軍田永佃法’本身,而是擔心朝廷失衡,李軒在軍中的影響力再無可抑制。
汪文是正人君子,既然朝堂上已經通過了決議,那他就一力推行,不耍半點花招。
剩余一個商弘,在朝中的地位尷尬。他難得有事做,自然也盡心盡力。
其實這‘軍田永佃法’還未開始推行,就已初見成效了。
那些聽到風聲的衛所軍戶,對衛所軍田的照料,就陡然變得用心起來。
期間還爆出了幾起衛所軍官侵占軍田案——在少傅于杰與李軒的重壓下,他們倒也沒敢真的侵占軍田。
這些人只是將衛所中本該畝產四石,五石的上田轉包出去,然后賺取差價。
他們只需在收獲季按照軍田的‘正常’產量,給朝廷上繳兩石就可以。
以往這些田都是朝廷的,與這些軍戶無關,那自然是上官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地方上的軍戶都不甚在意。
可如今朝廷分田在即,預計到五月底冬小麥成熟之前,就可完成初步的分田。也就是說這地里面種的糧食,以后都歸軍戶所有。
這些軍戶利益攸關,自然容不得上面的小旗,總旗們胡作非為。
于是各種與田畝相關的弊案,接二連三的在北直隸地面爆出來。
而就在時間進入四月之后,李軒又得了一個讓他精神大振的好消息。
大晉皇莊栽種的土豆田與紅薯田,都陸續進入了收獲季。
由于虞紅裳嚴令各地皇莊停種冬小麥之故,內官監在北方騰出了四百萬畝用于栽種土豆,又在南方調撥五十萬畝種植紅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