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良哈的黑狼騎?照你的說法,也就是兩萬出頭,比我們人數多一點。”
范廣的目中就透著兇光:“運氣不錯,汾陽王殿下最擔心的就是這支黑狼騎。只要除掉他們,兀良哈三衛就不足為患。”
“可我們疾馳一日,從北清水源到此地,奔馳千余里,沿途都沒有休息過。”范廣的副將,含著苦笑道:“馬力只怕還是不足。”
“累歸累,用來克敵足夠了!估計兀良哈的那些狼崽子,也不會給我們喘息的機會。”
宣府總兵范廣的神色淡定如常:“怎么?你對此戰沒有信心?”
那位副將則微微搖頭:“末將只是擔心,屆時追亡逐北時體力不足,沒法將他們全殲。”
“那就想辦法用地勢彌補,我們到那邊去列陣。”
宣府總兵范廣冷冷一哂,從容的用馬鞭往南面方向點了點:“在這里還可稍加修整,差不多能休息半刻。”
宣府副將當即往他說的地方看了過去,然后眉眼微揚:“總兵英明。”
那邊恰是一條溪河的河畔,地勢較高的一塊地帶。
難得是那溪河湍急,最深處有兩人多高,整體則呈人字形。
此戰一旦他們取勝,將對方擊潰,就可很輕松的將那些蒙兀騎軍,堵在人字的內部。
范廣則一聲冷笑,“發我將令!通告兄弟們,我們去那邊布陣,所有人即刻換上戰馬,給左輪槍裝彈!
還有,讓附近的捷勝岡甲堡,丁堡與乙堡棄城而出。讓他們趕到河對面去看著,稍后不許一人一騎從對面登岸逃脫。”
早日格圖感覺不可思議,他聽范廣的軍令,竟是有著圍殲那兩萬余黑狼騎的打算。
而此時兩萬晉軍騎軍,已經轟然而動。
他們在奔行的途中,就已換了馬匹。
這次北伐的晉軍,大多都是一人雙馬。唯獨范廣麾下這只用于維持沿線糧道的騎軍,是一人三馬。一匹戰馬,兩匹馱馬,可以讓他們在糧道沿線高速機動。
而就在他們列陣的同時,也在整理著他們的裝備。
他們更換了戰馬,同時將一塊塊明亮的胸甲穿戴在身前。然后將一顆顆定裝子彈,裝入到那名叫‘左輪槍’的槍械當中。
在土木堡的時候,瓦剌大汗繳獲了大量的晉人的三眼銃。
早日格圖從沒見過這種槍,看起來它們與三眼銃有些相似,都有個蜂巢般的結構。可左輪槍的前面,只有一個槍管。
除此之外,三眼銃雖然也很輕便,卻無法單手握持,可這左輪槍卻可以。
也就在所有晉軍騎士,都準備妥當的時候,前方已經出現了一片黑壓壓的騎士。
果然就如早日格圖所說的,全都是身著鹿裘,弓馬精良的騎士。
最開始是一萬四千騎,總共十六面插著蒼鷹尾羽的千戶騎,從左側翼的密林方向出現,掀起大量煙塵,并驚起了無數的飛鳥。
之后又有一萬一千騎,十二面千戶旗匆匆趕至——這應該是從土堡那邊匆匆撤圍趕至的。
范廣哈哈大笑,萬分欣賞的拍了拍早日格圖的肩膀:“好漢子!這份探看軍情的能耐可真不俗,有沒有興趣到我的麾下做夜不收?我讓你直接從小旗做起。”
晉軍的所謂‘夜不收’,就是哨騎探騎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