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份符書傳入到汪文之手,這位當朝輔政大臣就頓時眼神一亮,現出奪目精芒。
于杰與商弘,是如今大晉儒門,最強大的兩名天位大儒。
汪文心想以這二人的浩氣修為,是一定不會謊報戰功的。
即便漠北大敗,二人必須掩飾軍情,穩固人心,那也不是這樣的做法。
可隨后汪文眼中,就現出惑然之色:“為何沒有汾陽王的印章?這份軍報,怎么就如此粗略?”
他是先看符書的署名落款,再看符書的內容的。
權頂天聞言,當即啞然失笑:“汪尚書可先一窺全豹的,這符書后面說是汾陽王奮死與也先大戰。想必二人之戰還未了結,所以未能署名。更詳細的正式軍報,恐怕得他與也先分出勝負之后。”
權頂天除了是輔政大臣,還是內閣成員,戶部尚書。此時在朝中的排位,還在汪文之上,是陳詢與吏部尚書何文淵之后第三個得閱這封符書塘報的。
汪文已經翻閱到這部分內容,他的眼神一亮:“也就是說,汾陽王殿下有望擒殺此獠?”
他的話,使得后方群臣都為之精神大振,再一次議論紛紛。
十五年前的土木堡之戰,瓦剌大汗綽羅斯·也先帶給大晉的恥辱,讓所有大晉群臣都記憶猶新。
雖然景泰十四年的宣府之戰,汾陽郡王大破蒙兀,擒拿了蒙兀大汗脫脫不花,算是一雪前恥。
可這又如何及得上直接擒殺綽羅斯·也先這個罪魁禍首,更讓晉人舒心愜意,心胸大快?
“瓦剌大汗也先沒能逃脫?這真是曠世之功!”
“還請監國長公主下令禮部與太常寺,準備祭告太廟的大典!先帝在世時孜孜念念,就是北伐蒙兀,洗雪我大晉奇恥大辱。”
“于杰商弘,還有朱國能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坐視汾陽王殿下,孤身一人與也先大戰?”
“想必是汾陽王殿下執意如此,想要與也先公平一戰。去年的宣府之戰就是如此,汾陽王與脫脫不花交手時,就不欲其他人插手。汾陽王膽略過人,才智無雙,唯獨這性格日后他遲早要吃虧。”
“我覺得問題不大,有少傅大人在。少傅大人知道輕重,一定不會容許也先逃脫!”
此時的虞紅裳,正凝視陳詢:“首輔大人,破敵山大勝看來已確證無疑,朝廷是否該露布詔告?”
蒙兀破敵山距離紫禁城足有一萬三千里之遙,征北大將軍行營的羽檄塘騎從那邊趕過來,怎么都得五六天之后了。
朝廷自然不可能等到那時候,也沒必要。
所以這露布飛捷一事,大可由朝廷代勞。
陳詢聞言遙望了殿外的夜空一眼:“還是再等一等吧,現今時值深夜,百姓大多都已歇息。不妨等到明日正式的戰報傳來,再露布詔告不遲。”
他知道此時京城內外,許多儒人士子都為這場北伐之戰憂心惙惙。
不過汾陽王從來都是戰無不勝,功績彪炳。
之前北面也陸續都有捷報傳回,所以整個北直隸的人心還是較為穩固的,這露布詔告沒必要急于一時。
“那么封賞呢?”
這是新任的吏部左侍郎,他朝著監國長公虞紅裳一抱拳:“既然汾陽王已大破蒙兀,是否該議一議封賞事宜?”
在場的諸多輔政大臣聞言,就不禁微微凝眉,感覺無比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