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在短短時間內變得那么安分!
怕不是遭到了慘無人道的折磨?
掌柜同情地細細看了會兒白鵝,見它沒什么傷,按下疑惑,跑回柜臺,拿來一本冊子和一條軟皮鏈子,“客人,這是本店寵物的飼養手冊,您收好,另外,執戈白鵝在人們印象中是具有一定危險性的,您在外面,最好能拴著它,避免出現意外。”
“謝謝。”席歡顏收下手冊,用軟皮鏈子拴住了白鵝的脖頸,這不是怕白鵝傷人,只是遵循公俗良序,維護公眾權益罷了。
這趟收獲挺大的,席歡顏自認不貪心,心滿意足地提著裝了彩蛋的布兜,牽著繩鏈,慢悠悠往食樓去。
途中,她推不開食樓后門,又繞到了長街上。
此時日已近午,靈覺者的共感測試和武生的特招試煉基本都完成了,報名者們一身輕松,四處逛逛看看,也使得綠蔭坊市里的人流多了好幾倍,顯出熱鬧景象。
長街上的店鋪為了開門大吉,使了渾身解數,這邊降價,那邊搞捆綁買送,又走出十步,碰到一家店在大堂搭臺唱戲,抬頭,是茶樓。
妖嬈的美人水袖一甩,勾住了往來客的心神,一個個著了迷似地往店里走去。
“這不是曲縣的曲老板嗎,被請到這里唱戲了?”
“猶記前幾年看了她的英雄祭,一腔義憤難平,總想上戰場拿回天火道,今日能進同圖,也算離目標近了一步。”
“難得難得,聽聞曲老板只在自家戲樓表演,曾經帝都里來人請都不去,今天竟到了這里。”
席歡顏聽了路人的幾句話,也在門檻前駐足觀看了一會兒——里面滿座,遲來的只能擠在門外。
這出戲已經唱到了末尾,她無法評價好壞,但臺上人一詞一句真真是從心間發出來的,單單是一道余音就把人勾到了戲中。
好強的共情力。
席歡顏微闔起眼,摩挲著攥在手里的繩鏈,思量著什么。
直到余音飄散,樓內才爆發出熱烈的喝彩聲,所有人從座位上站起來,手掌拍得紅彤彤。
也有看客摸出錢袋,往臺上使勁兒扔銅幣、銀幣、金幣,闊綽得連身上的名貴配飾都摘下來扔上去打賞了。
臺上人優雅地朝三面看客鞠躬,她臉上雖有濃妝,可一舉一動無不透著至美的韻致。
樓內再次爆發出激動的喝彩,本要謝幕的人,停住了腳,重新向三面鞠躬。
席歡顏挑了下眉,從袖袋摸出一刀金券擲向戲臺。
這刀金券越過滿座客,飛至戲臺上空,正好失了力,“嘩”,分散飄落,仿佛下了場金錢雨。
眾看客都被這場雨驚到了,全部失了語。
臺上人微愣,目光順著一個個往回轉的頭,看見了門外牽著鵝的閑客,雙手相疊平舉,在這場金錢雨中,躬身以額抵手背,行了一個戲劇行當里的至高禮。
再抬頭,門外人已經走了。
“曲老板!”臺下茶樓掌柜激動地喊她。
“勞煩您幫我收起來吧。”
“行行行,好好好!”
等曲老板也不見了人影,看客們頓時鬧得沸反盈天,眼尖的瞧見臺上金券都是一千金幣的面值,粗粗一算,怎么也有十萬金幣!
換算成銀幣就是一千萬!
這太瘋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