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務其實也不多,只要住進客棧,吃飯問題就解決了,只這洗衣......他們可有二十五個人,每天基本都會換下臟衣服!
風雅表演了一番大漢臉紅,“也不是不可以,洗衣只洗外衣外褲吧,貼身的得自己洗。”
有人調侃,“你是怕你襪子的酸爽味道人盡皆知吧?”
笑鬧中,賭約定了下來,一行人策馬而行,小半時辰后,遠遠看見驛站的旌旗迎風飄揚。
這驛站在修繕當中,二三師傅正給墻面抹泥灰,路對面拴著幾匹馬,六七人躲樹蔭下啃餅喝水,身旁放著好幾麻袋東西,像是趕路送貨的。
學生們不約而同地投去了目光,多半是處于對本地人的好奇,細瞧之下,也沒覺得不同,真要說起來,榮華人講究體面、克制,有條件的大多會留長發,束冠,著深衣長袍,面前這些人,俱都是短發短褂,因這天冷,外頭還披了件皮草,透著股粗野匪勁兒。
他們也沒盯著看,只一眼,便擺正了目光,在驛站門口停住了馬,反倒是那些人,視線一直追著他們。
脾氣不好的立馬回瞪過去了,在榮華人的觀念里,這樣子已經構成挑釁了,沒成想,那些人不收回目光,反而指指點點,說笑了起來。
“早聽說暮州人大半沒上過學,缺見識就罷了,連禮貌也不懂。”
“瞧著不是好貨色。”
寄書見狀勸阻,“背后議論是非,與他們何異,也別張口閉口暮州人,我們是來為書院揚名的,不是來激化矛盾的。”
昌燎附和,“也許是這地方的風俗和我們那兒不同,多包容包容。”
“呦,來人了啊!”
穿著驛丞服飾的男人快步走了過來,臉上橫肉抖了兩抖,目露警惕,“打哪兒來的,看清楚嘍,這是驛站,不是來公干的,恕不接待。”
席歡顏遞出了學曹給的證明信,“同州最高書院學子,遵學曹之令,入暮州游歷問學。”
驛丞見證明信上蓋著官印,態度稍作緩和,將信還給了她,“這間驛站剛剛啟用,陳設較為老舊,你們不嫌棄就住下吧,要幾間房?”
“二十五間,麻煩派人給外面的馬喂些草料。”
“不麻煩。”
一行人在大堂坐了下來,席歡顏稍顯郁悶,這暮州的桌椅比同州高了好幾寸,她坐在長條板凳上,放平腳背,竟然能離地晃蕩起來。
寄書招呼曲傅驕和默不作聲的冬涉,“快過來坐,好不容易能吃上可口的飯菜。”
他瞥向昌燎和風雅,這倆在官將子弟、平民子弟中分量極重的家伙,不用招呼,已經暗自較著勁兒,坐到同一條板凳上了。
席歡顏不再關注自己的腳,抬頭跟驛丞道,“有什么好吃的,每桌上一份。”
驛丞應了聲,“喝酒不?”
“不喝,上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