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無。”席歡顏回過神,神情轉為嚴肅,她身上指定有點問題,如果說除魔塔與面具人對戰,突然爆發出高于平時的力量是巧合,那這次作何解釋?
與其說是巧合,似乎更像是在某種條件下產生的神念失控。
席歡顏暫且按下探究的念頭,將目光重新投到兩邊的巷墻上,“幻境的威力不算大,應該是用來警戒的。”
曲傅驕也隨著她神情的轉變將注意力放到當下,“這條巷子盡頭是死路,如果有路,就在這里。”
神念者最便利的地方就在于能捕捉到肉眼不可見的細微之處,他指向左側墻體上的一方磚,“使用痕跡比較多。”
僅憑肉眼,它與老舊的墻體渾然一體,并無不同。
席歡顏毫不猶豫地伸手按向這塊磚,竟如入泥地,大約沒了一只手掌,摸到一只銅環,使力外拉,旋渦突現,由小至大,漸有一人高,可見內部景象類似酒館,碰杯聲、高論聲一齊傳來。
但隨著他們的踏入,一切戛然而止,十幾道警惕的目光匯成一束,聚焦到了闖入者身上。
席歡顏看了眼正對處靠墻的長案,上邊擺了株一米高的常青樹,樹枝上綁著些紅布條,視線往右,那老者坐在旁邊的一張方桌上,手拿方口酒瓶,臉色依舊是不友善。
這里面的人顯然都是源師,一見二人的關注點在老人身上,靈魂威壓層疊向二人施加。
靈魂這塊在席歡顏的認知中還是盲區,她無法反向施壓,然而她的神念足以消弭這點不舒服。
“綠樹公會的待客之道不敢恭維,老人家引我們過來,若是只為晾著我們,我們走就是了。”
名叫紳廣的老者冷笑,“世道不古,如今的后輩見了前輩竟沒半分敬意。”
那紳廣的前胸赫然綴著枚星徽,由星芒可窺是六星。
席歡顏道,“我若以后輩之名見禮,不問長者之事,是為敬,你若以君臣之序朝我見禮,是為尊,我會聆聽你的訴求,所以,你想我朝你見禮,還是你朝我問候?”
紳廣的手掌干枯如爪,此時緊緊抓著酒瓶,好像某個瞬間就會把酒瓶捏爆,然在短暫的對峙后,他輕輕放下酒瓶,離開座位,朝席歡顏行了一禮,雙目銳如鷹,“拜見東君。”
“不必多禮,有話直說吧。”
紳廣氣哄哄地結束這個禮,袖子一甩,“兩位請坐吧,喝酒喝茶?”
席歡顏:“牛奶”
“......”
“羊奶也行,要去腥的。”
紳廣朝周遭幾人低吼,“愣著干嘛,去買!”
嘩啦,酒館里人少了一半,只二三位瞧著不弱的源師或倚著柜臺,或坐在位置上,沒有動彈。
等待的時間里,紳廣連喝了好幾口酒,終于在第三口后道,“我們沒有對不起任何人,也不想別人對不起我們,我知道你們來的目的,因此想在你們見到大尹前,先說說我們的想法。”
“你們是誰,有何想法?”
“我曾在灼日府供職,帝國規定,源師必須登記造冊,服務于軍隊,如果不愿,強制服役十年,我從書院得到很多,甘愿服這十年,但之后,就是屬于我自己的日子了。
我做了流浪源師,逢暮州淪陷,被困此地,身邊不知不覺多了很多源師,他們有的是書院學子,有的是戰敗后蟄伏下來的,我們雖然建了公會,那也只為相互扶持,與倒戈火棘公會的源師不一樣!”
“現在,新上任的大尹要求我們重新服役,我們這些年自由散漫慣了,不想摻和戰爭與權力斗爭,望東君給上頭帶個話,莫逼太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