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聲音漸漸遠去。
右邊的臉上火辣辣的,王不言伸手摸了一下,手上全是鮮血。
下山之前他連后山深處的老虎、野狼都不怕,更別提什么野豬了。揪它們胡子都是常有的事兒。
可回想起剛才揮劍斬那倆小鬼子時,被小鬼子暗算的那一槍,他后脖子都不禁泛起了一抹涼意。
還在清風觀的時候,他就曾聽人說起過小鬼子的厲害。等他親自跟小鬼子交手之后,才發現小鬼子遠比他想像中的厲害。
厲害的不是小鬼子的刺刀,而是小鬼子的子彈!
他以前唯一一次看到別人使槍便是那次圍觀當兵的打死囚。
只是那次行刑的菜市口人山人海的,他八歲的小個頭擠在人群中,差點兒沒被踩死。他光聽見槍聲了,連那當兵的怎么開槍都沒瞧見。直到人潮退去之后,他好奇地湊近了收尸人的面前,看到了那死囚腦袋都被打穿了洞的模樣。
這次和子彈來了個親密接觸之后,讓他弄清楚了一件事。
小鬼子的子彈太快了。
威力太過霸道!
比弓弩可快多了,而且是他無法想像的快。
要不是剛才小鬼子輕敵,一時間沒把自己放在眼里,給了自己機會,王不言恐怕自己此刻已然死在那小鬼子的槍下了。
但這種后怕的感覺也只是一晃而過,隨即便消失不見了。
畢竟,他可不是嚇大的!
剛才那倆小鬼子輕敵,他又何嘗不是。
說到底,他也是小看了小鬼子手中的槍了。
剛才要不是他反應快,及時躲過,恐怕就不是臉上被子彈擦破皮那么簡單了!
在路邊的草叢中,揪了一把艾草,放在嘴里咬碎了,往臉上的傷口一敷,沒過多久,鮮血便止住了。
艾草能止血,這是老道士教他的。
這些年跟著老道,學的本領可多了,除了功夫,還有讀書寫字、誦經問道,甚至他還和老道士學會了給死人做法事,當然這醫術也是其中之一。
臉上的血止住了,王不言再次加快了腳步。走著,回想剛才,第一次殺人,還是連殺兩人,他并沒有什么不適感。反倒是因為殺了正在殘害百姓的小鬼子而感到痛快。
他算是知道為啥老道士總是教導他,要懸壺濟世,懲惡揚善了。
敢情做這樣的事,比修行更有成就感。
而這,又何嘗不是一種修行!
想到老道,他又有些擔憂了,小鬼子的槍如此厲害,也不知道老道他們怎么樣了?還有,剛才他們說小鬼子無比地痛恨道士、見道士就殺又是怎么回事?!難道是這些小鬼子遇到過老道士他們,還被老道士揍過?
他們說的東安縣城的城墻外掛了具道士的尸體,該不會就是老道士他們吧?想到這兒,王不言心里有些莫名的不安,他暗暗打定了主意,等解決了掃蕩居和寨的小鬼子之后,一定要去搞個清楚。
“小道爺,等等我!”
回過頭發現是剛才被小鬼子抓住的那個身著紅襖的姑娘。王不言眉頭微皺,有些不悅:“不是讓你趕緊逃命去了么!”
“我不逃了!”那紅襖姑娘追上來,眼眶紅紅的,氣喘吁吁,卻是一臉堅定地說道,“我要跟著小道爺去和小鬼子拼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