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肉是鹵過的。
也不知道這破店的老板用了什么調料,反正王不言是做不出來這樣的味道。
再加上這一路過來餓了,這牛肉也不柴,一口吃下去還滿嘴生津,是又香又爽口。幾大口肉下肚,王不言就差沒把舌頭也一起吞下肚子里面去。
汪富貴更是好不到哪兒去,這家伙就是個天生的吃貨。
在這災荒之年本就收成不好,他家的地也不多,每年收來的糧食也難有富足。可縱然如此,他還是吃成了個大胖子,就是因為他喜好吃,不管什么東西,但凡是能吃的,他全敢往嘴里子塞。上至天上飛的白鶴,下至田里跑的田鼠,中間至山林里的山蛇、野果子,都別讓他的看見,看見了一準得進了他的肚子,上供他的五臟。這才吃成了個大胖子。
這家伙本就特別的饞嘴,再加上此時他又餓這肉又好吃,他差點兒沒把老板用來裝肉那托盤給吃下肚子里去。
三人在這兒大快朵頤,那幾個漢奸卻都已經朝著店里走來了。
來的人不多,卻也足足有七個。一個個穿著小衣襟短打兒,頭上還都帶著一頂小小的禮帽,不但如此,幾人身上具是腰間挎著盒子炮。一個個大搖大擺地走進來,那模樣,就跟別人都差他千八百萬似的,拽的不行。
這幾個漢奸一進門,看到店里有三個人正餓死鬼似的,便好奇地打量起了王不言三人。
見三人只顧著吃,也不看他們,這些個漢奸摸不著門道,不知道這三位是哪個山頭的真神,領頭的刀疤臉姚三炮便對著那老板道:“姚五,哪兒來的?”
“誰知道哪兒來的呢,兜里有錢,說是餓了,非得要幾斤肉吃吃!”老板姚五道。
一聽這話,幾個漢奸眼睛頓時就亮了。
其中一個漢奸更是直嘆,“有點意思,有點意思!”說著,這就將兩張桌子拼成了一張,坐了下來。
這時,甭說是老板了,就是那個伙計都熱情的招呼了起來。
伙計早就已經打酒去了,打的是店里上好的酒,直往桌上堆,老板更是再一次掀開了大鍋蓋,在鍋里,專挑好肉給這幾個漢奸上。
也難怪會如此。這店之所以能開下去,全靠著有這些漢奸們罩著。
這些漢奸們都是些好吃懶做的貨,在小鬼子沒來之前,他們就經常在這兒胡吃海喝了,一早就好吃上這一口。后來小鬼子來了,他們有權有錢了,可街道上的店卻是關的關,跑的跑,他們想吃別的也不成。于是這店便成了他們的小食堂了。而且他們還不敢亂來,一來是這店有姚葫蘆撐腰,那是靠山。再則,這些漢奸們哪個會自己做飯的啊?哪個能做出這個味兒來的啊?要是把這店給弄垮咯,他們就是有錢,也沒地吃去了。頓時會覺得做人都沒樂趣了,搶那些錢有什么用?!
作為漢奸,他們來錢的門道可比做飯容易多了。
所以這些漢奸不但經常來這兒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還每次都會給錢。當然,這些漢奸的錢老板也不敢亂收,這些漢奸們自然也不會少給。姚葫蘆盯著呢,收入每個月都得孝敬姚葫蘆。好在這老板也懂事,每個月也會給這些漢奸們一些孝敬。
那七個漢奸時不時地打量著王不言他們,卻見王不言他們不但沒有半點懼意,反倒一個個像是沒看見他們似的,這讓這些漢奸心里可就不爽了。
只覺得在柳河鎮這一畝三分地上,還就沒人敢這么對他們不敬的。
找死啊這是!
這些日子這些漢奸們有小鬼子撐腰,是有權有槍,到哪兒都是橫著走,哪兒受得了這氣!要換了平時,一般小老百姓敢這樣對他們,早就被槍殺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