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逸拉開冰箱門,從里面掏出幾瓶氣泡酒,遞給他們一人一瓶,小六幫張繼打開蓋子;安東自己扭開了蓋子;盧飛直接用牙咬開了蓋子,然后頓頓頓灌了一大口。
“并非,偏偏是她。”高逸說,“你們所有人我都試過,用各種理由,各種方法。但是,唯有她,在我重生這么多次之中,唯有她,真的有那么一次,僅憑她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將至善人徹底殺光了。”
“你們之中的任何人都沒有做到,并非是你們的戰斗力不夠強,而是你們都在最后被自己的壓力壓垮了。”
“我們,都沒有成功?一次都沒成功?甚至連安東都沒成功?”盧飛指著安東問道。
“安東是失敗最快的。”高逸說。
“我不信。”安東說。
“你的戰斗力無疑是我們之中最高的,但是你不夠狠,安東,你數次死在一個小嬰兒的手里。”
安東想要分辨幾句,但是他嘴巴動了動,卻未能說出什么,因為他知道,他根本無法對嬰孩下手。
“至善人的嬰兒擁有極強的攻擊性,他們的唾液帶有劇毒,稍微不慎就會死在他們手中。”高逸解釋道。
“為什么這個復仇者的角色,如此重要?”張繼問道。
“因為如果沒有這個復仇者,至善人出現在我么面前的幾率會高很多,到那時,我們將會一次次陷入毫無意義的復仇之中,難以前進。”
“毫無意義的復仇……嗎?”張繼看著高逸。
“是的,毫無意義。”高逸說,“在這場宇宙末世的競賽之中,唯有向宇宙主宰證明了自己存在意義的種族才有資格存在下去。在此之前,任何所謂的復仇,都只是在拖慢我們的腳步而已。”
“但是……”
“相信我,我已經復仇了很多很多次。”高逸說,“在我最初重生的那幾百次甚至上千次里,我幾乎完全在復仇之中度過。在最極端的時候,至善人甚至在看到我的一瞬間就會立刻自殺,因為那個時候,我會用你們此生最難以想象的殘忍方式,違背倫理道德,違背生物天性的方式將他們陷入無法擺脫的折磨之中。那個時候,所有我所經過的地方,整個宇宙沒有任何人敢說起有關‘至善人’的任何事情。而那個時候,宇宙所有的情報販子都知道,他們每一條賣給我的至善人情報,都會變成他們此生永遠無法擺脫的噩夢,有人因為知道了我對至善人做的事而發瘋甚至自殺的。”
“但是,這毫無意義。”高逸仰頭,在嘴里灌了一口酒,繼續說道。
“當我死了,我重生了,我繼續開始循環,我不得不再次面對地球被毀滅。我問我自己,我要做什么,才能阻止他們呢?答案是,我什么都做不到,即便我已經消滅他們幾百次,可當我重生,他們依然還在。那么,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他們盡可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我要給他們制造一個噩夢,一個他們永遠無法擺脫的噩夢。”
“所以,就是伊莎貝拉。”
“我利用了她的負罪感,我利用了她那顆在我們所有人之中最堅強的內心,因為在這幾乎無盡的復仇之中,唯有她的內心堅定不移。我計算了一切可能性。目的僅僅只是為了將她培養成出出色的復仇女神,在這個末世之中,沒人能夠獨善其身。而我,會背負起所有的罪,正如我所說,我將拋棄所有人性。”
房間里,安靜異常,所有人的內心都不能平靜,他們的脈搏和血壓伴隨著高逸的話語不斷上升。
高逸的話語寧靜,幾乎不帶任何感情,如同一臺精密的機器。每個人都知道高逸說的話是事實,他們也都知道,事實通常反而是最傷人的。
還能說什么呢?
“她,還會回來嗎?”終于,張繼問道。
“會。”高逸說。
一剎那間,所有人的心,似乎都安定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