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各持了一柄長劍,朝著李不負攻來。
兩人攻的是他雙肩,兩人攻的是他后背。
恰在此時,李不負已將擔子上的繩索解開,把中間的扁棍抽出,看也不看,向著身后一掃,使了一式“神龍擺尾”!
“啊!啊!”
連續兩聲痛呼響起。
李不負一招用完,身子已躍出半丈多,躲開了長劍。
他轉過身來,以棍作槍,搖擺不定,棍尖閃出道道幻影,以一套“中平槍法”迎向四名泰山派弟子。
這扁棍甚長,施展開來,一陣棍風蕩開,混著點點細雨,竟可將泰山派的四人全都籠罩在內。
泰山派雖是四名弟子,占著人數優勢,然而卻完全不是李不負的對手,被打得節節敗退。
交手不過十招,何三七突然凝聲道:“中平槍,槍中王,中間一點最難防!好槍法!”
他剛說完這句話,李不負手中大動,凌空以扁棍連點四下,勢如迅雷,四下正好點在四名泰山派弟子的心口上,將他們一起擊退。
四名泰山派弟子氣息受阻,皆是心驚膽戰,往后逃去。
李不負見這群泰山派弟子逃走,將扁棍放下,說道:“多謝老人家的扁棍。”
何三七道:“你不必謝我,我反倒要替泰山派謝謝你。你剛才若不是拿我的扁擔,而是用了鐵槍,那么他們的性命已沒了。”
李不負笑著說道:“我若在這里殺人,鮮血飛濺,但凡有一滴濺到你的餛飩鍋里,你這生意就沒法做了。”
何三七微微一呆,拱手道:“原來你是瞧了我的面子。”
李不負道:“也不是瞧你的面子,只是你做的餛飩味道屬實是很不賴。”
兩人說著,轉眼之間,雨又下大了。
豆大的雨點“嗒嗒嗒”地落下來,周圍行人均在躲雨,四散開來,鉆入各處茶店酒樓,有的更往劉府中趕去。
劉府中尚未開典,但已擺好流水桌席。
李不負扔下一粒碎銀,正欲離開。
何三七卻拉住了他,說道:“你還有一碗餛飩沒吃完。”
李不負搖首道:“來不及吃了,我若在你這地方吃,不知又要惹來多少麻煩。”
何三七居然不放手,又問道:“你也是去參加金盆洗手大會的,是不是?”
李不負道:“是,我也要去的。”
何三七道:“那好,我和你一起去罷。”
他說著,竟在收拾扁擔,在剛開張的時候便又收了工。
李不負驚訝道:“你現在便收工?”
何三七笑道:“有時候一天賣出一碗餛飩,那已很夠了。何況你給的還不止一碗餛飩的錢。”
李不負道:“可我還要去換身衣服。”
何三七道:“你去,我也要先將扁擔放好。我稍后還在這里等著你。你不曉得,我孤身一人從雁蕩山千里趕來,著實不易,可得請你照看照看我。”
他挑著扁擔,已往街后走去,走得遠了一些,才自言自語地道:“五岳劍派,同氣連枝!這年頭,他們五大門派可是一般人得罪不起的呀!”
李不負神色微動,隨后亦是離去。他又走了半天,在衡陽城中尋了一處衣鋪,買著一身合適的黃色長衣。
換完之后,神采奕奕,回到街上,果然又見著了那位賣餛飩的何三七。
何三七此時披了一身油布雨衣,身上的扁擔卻早已卸下,不知放在了何處。
他身前還有一位撐著傘,提著“劉府”燈籠的人,看樣子像是衡山派的門人。
何三七向李不負招了招手,又對著身旁那人笑道:“我等的人已到了,我們這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