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眼看就要過去了,天氣一天一天熱起來。對李彥仙原部隊的改編正在有序進行,幾州的春耕農忙時節過去,官府慢慢開始清閑下來。
鎮撫使司的后衙,高大的銀杏樹下面,王宵獵與陳求道、陳與義閑聊。
一個士卒過來,叉手道“稟鎮撫,余歡和張均求見。”
王宵獵道“讓他們過來吧。”
不多時,余歡和張均兩人進來,上前唱諾。
王宵獵道“你們兩人準備好了吧算算日子,應該啟程了。最好及時談妥,等到秋后,我們就開始給河東義軍運送糧草。他們雖然都建有山寨,開荒種地,產的糧食著實不多。”
余歡道“稟鎮撫,已經準備好了。此番來,便是向鎮撫辭行。我倆預計明天便行。”
王宵獵點頭“如此最好。啟程之前,凡事想得細一些,準備的東西多一些。丁進這個人,初看他粗豪,實際精細,而且對錢財看得很重。實在不行,我們給他些好處。”
余歡和張均叉手“末將明白。”
說完,余歡又道“有一個欒慶山,現在丁進手下極得賞識。此人在北舞鎮時為救一些女妓,腐了一條腿。襄陽城里一個叫玉奴的女子,與欒慶山熟識,我們想帶玉奴同行。”
王宵獵道“我還記得欒慶山。此人本是我們軍中士卒,因為不服軍紀太嚴,逃了出去。看他北舞鎮的所為,尚有一些俠心。說是得丁進賞識,未必就能說得上話。你們看著辦吧。”
余歡和張均稱諾。
如果王宵獵知道余歡是逼玉奴去的,肯定不同意。但作為鎮撫使,高高在上,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知道此事以余歡為主,他說要帶那就帶了。
看著兩人離去。王宵獵道“丁進在嵩山一帶,本來是遮蔽我們的北路,隔開我們與金軍。現在看來,反而擋住了我們與河東義軍的聯系。”
陳與義道“不如趁此機會,吞并了丁進。免得許多麻煩。”
王宵獵搖了搖頭“最近我們合并了李都統所部,縱然讓李都統做了副手,還是有諸多閑話。若再吞并丁進,閑話太多。最少一兩年,不做這個打算。”
陳求道道“薛成回來,說河東義軍真正揀選有戰斗力的部隊,最多一萬多人。可他們自稱,動不動就說幾萬,甚至有敢說幾十萬的。按他們自己說的,全部加起來怕不有五十多萬。人數浮濫,我們支援他們,有許多不便。是不是”
王宵獵擺了擺手“河東義軍的生存狀態,就不可能有太多的脫產士卒。薛成說一萬多人,只是憑印象說,要經過整編之后才有。實際脫產的,能有幾千人就不錯了。不要在意這些細節。義軍大多位于太原府之南,正當兩京地區側背,戰略地位極其重要。有他們在,幾年之內,金人無法統治河東路。對我們來說,這才是最重要的。不管他們多少人,我們也無法養起來。只能把汝州余糧盡量多運些去,接濟他們青黃不接的時候。汝州沒有河流與襄、鄧地區相通,糧草運不過來,正好支援河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