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興元年六月中旬,朝廷以右諫議大夫徐俯為正使,樞密都承旨高世則為副使,到襄陽撫慰。這一路上并不太平,兩人小心翼翼,直到七月下旬,才到了襄陽境內。
王宵獵帶官員迎出城外,把兩人接到了襄陽城里。
在衙門坐定,上了茶。王宵獵道“旅途顛簸,使君辛苦了。”
徐俯苦笑“現在實在不太平,盜匪如麻,路上自然格外不容易。”
說完,飲了一口茶。又道“路上經過鄂州,孔彥舟聽聞我們是到襄陽來,留住了許多日子,如何不讓走。問了再問,說是朝廷對鎮撫有封賞,他有沒有。唉”
王宵獵笑了笑,沒有答話。
最近張用、李成、孔彥舟在長江中下游地區大鬧,連破州縣,朝廷一時也沒有辦法。孔彥舟最近占據鄂州,地盤又大,錢糧又廣,不臣之心格外明顯。
從這些地方過,實在說,是有生命危險的。這些人名義是沒有反,實際上卻已經反了。不聽朝廷號令,有利可圖,便就攻破地方州縣,大肆搶掠一番。朝廷派了張俊為主將平定,還沒有決定性勝利。
從兩浙到襄陽,中間的地盤亂成一團糟。朝廷想派人來,沒有大軍護衛,也不是容易事。
休息片刻,徐俯取出詔旨,命王宵獵接旨。
王宵獵為檢校少保、長社縣開國子、鎮安軍節度使,食邑五百戶、食實封二百戶,由襄陽府、唐鄧汝州鎮撫使升為京西南路制置使。
建節是宋朝武將的至高榮眷,過程復雜,不只是一道詔旨的事情。忙碌了許久,才完成手續。
檢校少保、開國子、食邑是隨著建節必有的官爵,并不重要。對王宵獵最重要的是除了建節,自己不再是襄陽、鄧州鎮撫使了,又成了制置使。聽起來官職沒有升遷,實際上意義重大。
對于朝廷來說,鎮撫使是藩鎮,實際上是外人。雖然名義上的權力很大,但處處受限制。制置使則不同了,管的地盤比鎮撫使大,而且名正言順。當然受到朝廷的限制也大,有利有弊。
王宵獵收了詔旨,幾個人坐下來說話。
徐俯道“不知節帥生辰何年我記得年齡不大。”
王宵獵道“在下生于宣和二年,癡長二十二歲了。”
徐俯道“二十二歲建節,實在史所罕見。當天下動蕩之時,節帥領義軍,收復襄陽重地,又連敗金軍,可謂有大功于國。圣上得節帥消息,每每擊節贊嘆。只恨手下諸將,沒有幾人似節帥。”
高世則道“節帥現在守一路,官高爵顯,手握重兵,是朝廷之柱石。如此良將,圣上常嘆不能親眼一見。若是路上太平,節帥可擇機赴闕,到處州面君。”
王宵獵道“可惜,如今路上實在不太平。而且我軍務繁忙,一時只怕抽不出時間。七月流火,眼看著秋天就要到了。鄧州正當偽齊,要措置防秋了,離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