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構看著下面的幾個重要臣子,道“李彥仙幾人在行在時日久了,封賞又遲遲定不下來,似有不耐。對王宵獵的封賞,眾卿還是早早定下來。”
翰林學士胡交修道“臣到西京,見王宵獵治下百姓安樂,人人愿為國出力。其軍紀律嚴整,非是一般軍隊可以比的。可以見王宵獵在襄陽數年,確實用了心的。臣以為,當要重賞為好。”
宰相秦檜道“學士說的有道理。只是這幾年,費用浩繁,朝廷所入著實有限。若是重賞,必力有未逮。”
呂頤浩道“王宵獵于陜州斬金萬戶拔離速,此前所未有之大勝。若不重賞,豈不涼了其余將士的心不管朝廷再艱難,封賞不能少了。還有,王宵獵雖然年幼,其軍功在那里,名位不能低。”
兩位宰相,呂頤浩主外,秦檜主內,各有分工。對于王宵獵的封賞,態度不同。
那日權邦彥與李彥仙、林衛和童元慶三人談過之后,勐然警醒,王宵獵是手握十余萬重兵的大將,不能當一般人看待。而且山高皇帝遠,朝廷必須籠絡,不能因為封賞刺激王宵獵。呂頤浩聽了權邦彥的話,仔細想了想,才知道自己以前想得差了。以王宵獵的地位,根本不是現在的朝廷可以討價還價的。
王宵獵自己籌措錢糧,僅這一條,朝廷就沒什么能牽制他。如果連封賞的官職都故意給的低,會怎么想
趙構看看吏部尚書洪擬和兵部尚書李光。道“吏部和兵部認為,王宵獵該任何職”
洪擬捧笏道“稟陛下,臣等以為,當在劉光世、張俊、韓世忠之下,諸將之上為宜。換節大藩,制置京西南北和河東北路,進檢校少保。”
李光道“王宵獵在襄陽,屢立戰功,非其他將領可比。只是其駐地與行在之間亂軍不斷,聯系不暢。孔彥舟在鄂州,不聽朝命,禍亂百姓,張太尉大軍招討,必然難以立足。以后朝廷到襄陽,再無阻礙。王宵獵當龐以高位,其治下州郡,由朝廷派官。”
趙構想了想道“縱然沒有了孔彥舟,鄂州、黃州之間依然不太平。再者有洞庭湖楊么,只怕沒有官員愿意到襄陽一帶任職。一旦鄂州出了亂子,便與行在交通斷絕。”
洪擬道“朝廷收回諸郡,總有官員愿意去做官的。”
參知政事謝克家道“朝廷派官,這些官員的俸祿誰發”
洪擬有些尷尬。道“還是跟以前一樣,由王宵獵發便了。那里賦稅,都入王宵獵之手以養大軍,朝廷如何再發官員俸祿王宵獵十幾萬大軍,也要那里賦稅養軍,朝廷不好收取。”
秦檜道“既然是朝廷治下的州縣,賦稅自然歸朝廷。王宵獵十幾萬大軍太多了,應該裁汰些才是。”
呂頤浩看著秦檜。道“王宵獵新勝之后,想讓他裁汰軍隊,此事應該由秦相公去說。”
秦檜聽了,不由變了臉色,只是不敢說什么。
胡交修道“臣到西京的時候,見那里官員缺乏,許多州縣只能由小吏治理,著實簡陋。若朝廷派官,終究是好事情,俸祿由王宵獵發,也沒有什么不好。”
趙構不說話,心中權衡。俸祿由誰發,不是誰掏錢的問題,而是官員效忠誰的大是大非問題。趙構朝廷的收入相當有限,許多官員的俸祿都發不出來。不過發不出俸祿,還可以發會子,以實物,總有辦法胡弄過去。到了襄陽、洛陽那些地方,就無法胡弄了,俸祿只能依賴王宵獵。
秦檜忽然道“王宵獵在襄陽的時候,依靠印制襄陽會子,聚斂不少錢財。臣以為,不如把襄陽會子收歸朝廷,通行天下。如此朝廷可以有錢,會子天下都可以用,不是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