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卒圍好場子,邵凌和張均脫了衣服,一起下了場。
角抵的衣著,是脫了衣服,只留襠間一塊布,與后世日本相撲非常相似。這種穿著,是此時夏天勞動人民日常穿的衣服,并不是比賽專用。中國人不似日本人那么死板,那么莫名其妙。
兩人準備好,王宵獵喊開始,站在旁邊觀看。
角抵之妙,王宵獵是看不出什么的,他沒有欣賞這個的修養。不過,軍中角抵偏實戰,兩人的實力還是能看出端倪來。張均明顯力大,而邵凌技巧熟練,一時間也分不出上下。
見兩人在場中僵持,王宵獵高聲道:“昨日軍中買了酒。你們誰贏了,便喝三碗!”
兩人一起道謝。看得出來,張均更加興奮。
這個年代,酒還算得上奢侈品,特別是味道像樣的酒。此時開封城里,秩序已經亂套,各軍都是自己釀酒,市面少見,而且價錢特別地貴。三碗酒,王宵獵不算小氣。
有了賭注,場中的邵凌和張均兩人明顯更加賣力。邵凌不斷變換招數,幾次就要把張均摔倒。奈何張均力大,每次都能化危為安,一時之間難分難解。
太陽升起來,前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解立農和曹智嚴兩人站在王宵獵身邊,小聲議論。
又過了盞茶時間,王宵獵見兩人還分不出勝負。便道:“張均甚是不錯,能在邵凌手下招架了這么多回合!罷了,你們分開,我們一起飲酒!”
兩人聽了,只好戀戀不舍分開。都用眼睛瞪著對方,顯然都不服氣。
王宵獵本來以為,張均再是力大,角抵也不會是邵凌對手。他是一個挑夫,能抵擋幾回合,就非常不錯,能在軍中做個小首領了。結果邵凌奈何不了他,事情就有些難辦。若是最后邵凌輸了,以后兩人可就難相處了。早早收手,不要傷了和氣,是王宵獵需要做的。
左右無事,讓幾人進帳,王宵獵吩上了酒來。此時夏天,果蔬不少,洗了些來伴酒。
眾人落座,王宵獵吩咐士卒倒了酒。道:“剛才說了,贏者賞三碗酒。最后未分勝負,這酒卻不能少。來,你們先喝三碗,我們再說話!”
張均聽了大喜。端起碗來,向王宵獵行了禮,一抬頭喝得干干凈凈。
邵凌心中有些不竣快。不過他是個大度的人,不會真地計較。也端起碗來,一起喝了。
兩人喝了重新落座,再倒了酒。
王宵獵道:“我們本是勤王之軍,自家鄉出來,也有一年多了。說實話,這一年來也沒有熟悉軍中事務的人指導,難免疏于訓練。現在開封城里,難得太平時候,我準備請幾個熟悉軍中事務的,來幫著訓練一番。我學的時候,你們一起學。”
解立農聽了皺眉:“小舍人,那有什么可學的?自去年以來,面對金軍難有勝仗。惟有我們,連著勝了兩場,斬首不少。可見學了那些軍中規矩,也沒有大用。”
王宵獵搖了搖頭:“我們帶兵的人,最怕的就是你這種想法。打了一兩場勝仗,便就覺得自己天下無敵了?你若是這樣想,早晚要吃大苦頭。帶兵自有規矩。其實何止是帶兵?平時訓練,行軍扎營,列陣迎敵,處處都有學問。以前沒有大戰,我們軍中的人也不多,顯不出這些的用處。以后兵多了,沒這些知識怎么能行?不就成了烏合之眾。”
邵凌道:“小舍人說的是。我們以前都不是帶兵的人,是要學一學才好。”
王宵獵點了點頭:“此事你們都要用心。對了,除了我們,軍中底層的軍官將校也一樣,也不能缺了學習。我欲編三十人左右,在我身邊,一起學習。哪一個學會了,便下去帶兵,再選人來。張均初入軍中,勇力難有匹敵者,便就在這一隊中吧。”
張均聽了,急忙道謝。雖然不知道自己什么官,在王宵獵身邊,總是有機會。張均的腦子一向靈活得很,他非常清楚,在這個亂世,只有參軍才能有發達的機會。
王宵獵要編練的,其實是教導隊。前世的記憶,最少知道一點,沒有軍校的正規教育,為了培養軍官,特別是下層將領,教導隊是絕不可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