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柴標道:“統制快看,金營里一支兵馬,追出來了!”
張均抬眼看去,見有一支金軍騎兵,正向自己這里追來。搖了搖頭,笑道:“金軍氣不過,必然是派兵來追我們了!出新野前,觀察早就猜到會如此!特意教了我個戰法,叫作游擊戰!”
柴標奇道:“不知什么是游擊戰?”
張均摸了摸腦袋:“具體什么是游擊戰,我也說不明白。觀察說,就是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這幾句話的意思倒是明白,我們只要照著做就好了。”
柴標聽了笑道:“統制,敵進我退,一樣都是疲勞。敵駐我擾,豈不比敵人更疲勞?等到了敵人疲勞的時候,哪里還有力氣去攻呢?等到敵退了,就更加追之不及。”
張均道:“這就是游擊戰的學問。怎么才能做到讓敵人疲勞,而自己輕松。觀察說,這仗是在我大宋的國土上打的,只要我們是真正的保家衛國,必然會得到百姓的支持。有了百姓支持,才能避免你說的情況。如果我們打到金人的土地上,游擊戰就打不起來了。”
柴標想了想,還是搖頭。實在想不明白,明明自己做的事情更多,怎么就還會有余力。
見金軍慢慢近了,張均不再耽擱,下令全軍后撤。一路急行,到了數十里外的石壕鎮附近,與在這里等待的兵馬會合,才停了下來。
下了馬,張均招集幾位將領到自己帳前,商議對策。
張均道:“這一路上,我們都查看得清楚,所有村莊都已殘破。百姓或被金兵所殺,所被擄,剩余的都逃到了山中,沒有補充糧草的地方。這里離陜州六十余里,金兵追來,不能夠從大營補糧草。”
柴標道:“我們的糧草也不多,又該如何?”
張均道:“這就是我們的本事了。在本國的土地上作戰,還被餓死,真是奇聞!東邊澠池縣已經被金軍占領,駐有一百余金軍。我們要把來的金軍引得遠離澠池縣,才能斷他們糧草。”
蔣慶道:“統制的意思,我們要去攻澠池?”
張均笑著搖頭:“你們何其癡也!我們是要引開金軍,何必去攻城池!若去攻澠池,一時間攻城不下,不正好被追來的金軍堵住?我們要向南,朝著永寧、長水一帶去。那里駐著董先,兵馬不少,糧草也充足。同是大宋兵馬,難道他袖手旁觀?”
其余幾人聽了一起點頭,這才明白張均的意思。翟興的軍隊,救援陜州是不夠的,而且不能離開他的大營太遠。但是配合王宵獵作戰,沒有問題。
在翟興屬下,董先是相對獨立的勢力。最早是在汝州、唐州一帶活動,歸于翟進后,根據地就挪到了河南府西面。現在的河南府,洛陽城以北邊的澠池等縣,被金軍占領。西邊是董先,南邊是翟興,東邊則是一些開封來的亂軍。
只要張均能夠適應山區,就可以與董先配合。追擊的金軍進了,就成了兩支軍隊的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