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軍中沒有酒,就說明日子過得非常苦了。這個時候的酒,與后世不一樣。某種程度上,將領極少不喝酒的。除非是極其狼狽,才會斷了。
張玘聽了,道:“你們千里之外救援陜州,著實辛苦了。明日我命軍中送幾壇酒來。”
張均聽了連連擺手:“不必了。出征之前觀察命令,戰時軍中不許有酒,違者要受杖責。這是我們軍中的規矩,大家早已經習慣。”
張玘好奇地看了看四周的營地,見許多帳前士卒已經整軍完畢,只是靜悄悄的。
北風吹來,刮在臉上生痛。天上一輪月亮,帶著涼意。四周群山連綿,如同鬼怪一般。張玘突然覺得身上一陣冷風吹來,不由打了一個哆嗦。
這是一支不一樣的軍隊。自己帶兵數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軍隊。能打仗的軍隊很多,但軍紀這么嚴明的軍隊,還真是第一次遇到。
擺了擺腦袋,張玘道:“你們到陜州城外,那里現在如何?”
張均道:“金虜圍陜州數重,好似一個鐵桶一般,到處都沒有破綻。我們是在傍晚時分,金軍攻城退卻的時候,乘其不備,才殺到了城下。讓三百人帶了糧草進城,我帶軍立即離開了。”
張玘點了點頭。金軍圍陜州一個多月,周圍的人當然都知道了。不過金軍大舉前來,號稱十萬,像翟興等勢力,根本就沒有實力救援。不只是兵力不夠,而且手下的兵馬分散,一時集中不起來。
金軍圍陜州,周圍數十里內都遭了殃。有機警逃得快的,分散逃入周邊州郡。董先所駐扎的永寧縣里,就逃來了不少陜州百姓。對于陜州的局勢,張玘不是一無所知。
伸手烤著火,張玘問道:“陜州到這里一百余里,相距著實不近。統制既是救陜州,怎么會到這里來?金人只派了千余騎兵,真那么厲害?”
張均道:“不瞞將軍,我屬下只有七百人,最重要的任務是救陜州,絕不能讓金軍攻陷。如果與追來的金軍交戰,哪怕是戰勝了,也必然會實力大減。那個時候,就難救陜州了。”
張玘點頭道:“說的也有道理。可你們如此跑下去,離陜州越來越遠,又怎么救陜州?”
張均道:“我本來想從永寧北邊繞過去,到虢州再去陜州。虢州有邵知州兵馬,可以擋住金軍。不過,將軍若是有意,倒不必那么麻煩。”
張玘聽了微笑:“我有意做什么?”
張均道:“董觀察只要出兩三千兵,與我配合,在前面設個圏套,把金軍引過來。不過是一千金兵而已,若布置得當,不難立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