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黃員外回頭看看,失魂落魄。本來一心要與那婦人溫存一番,哪里想到唐哲突然間酒量好了起來,讓自己一身邪火無處發泄。
送走了黃員外,唐哲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問那婦人:“怎么辦?黃員外就是不松口!若他不陪著我們去潁昌府,又怎么奈何得了他!”
婦人漫不經心地道:“這是你的事情,與我何干?不要少了我的錢!”
唐哲道:“怎么不干你的事?這個黃員外的貨物值數萬貫!我們得了手,少不了你的好處!”
婦人道:“你總是說少不了我的好處,到底多少好處?沒個數目,到時候還不是隨你滿口胡說!我是上廳行首,在開封府時,不知見了多少世面!我們做這行的,跟男人睡一睡也沒有什么。只當這些日子運氣不好,被人睡了收不到錢,算我倒霉!”
唐哲道:“我與你都是聽命于人,讓我如何回復你?”
婦人道:“那你便去問一問能回復的,到底能給我多少好處!”
唐哲看著婦人,過了一會,才道:“若是錢給夠了,你有辦法讓黃員外隨我們去?”
婦人道:“雖然沒有十足十的把握,總是有辦法可以想的。”
“好,你說要多少錢,才能賣力幫我們?”唐哲緊緊盯著婦人,一字一頓地說道。
婦人輕輕撩了撩自己的秀發,道:“一貫錢有一貫錢的力氣,一千貫錢自然有一千貫錢的力氣。你愿意拿出一萬貫來,我敢保黃員外無論如何逃不出我手掌心!”
唐哲道:“我幫你把話帶到。大哥愿出多少錢,就看你的造化了!”
婦人只是理著頭發,看都不看唐哲。唐哲沒朋辦法,只好氣乎乎地回到房里睡覺。
黃員外回到住處,見林升源坐在桌旁飲茶,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在桌邊坐下,黃員外道:“聽聞四太子要進陜西,正在汝河對岸征糧抓丁。這樣下去,什么時候才能把貨物運到大名府?唉,這一趟生意,怎么碰到這樣的事情!”
林升源道:“員外,現在是戰亂時節,當然比不了太平的年月。若不是如此,你販賣布匹又怎么會有這么高的利息呢?凡事有弊必有利,我們只管在襄城坐等。”
黃員外有些意外:“怎么,你現在不急了?前幾日明明待不住,只是想走。”
林升源道:“卻是好運氣,剛才收到了我女兒的回信。她在襄陽一切平安,囑我不必擔心。隨著你做這一趟生意,確實能賺不少錢,我何必急著走?”
黃員外嘆了口氣:“你等得起,我又如何等得起?路上費的時間久了,大名府借我錢的員外們必然埋怨。更不要說他們說不定還要加息錢了。”
林升源道:“那又如何?我們在襄城,一切都看在眼里。除了員外,并沒有其他商人販棉布。員外的本錢高了,無非是加到售價上。”
黃員外苦笑:“你想的倒好!買我布的人非富即貴,價是那么好加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