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子猶豫一下,沒有再說話,告辭離去。
欒慶山看著河里的魚漂,好一會,才冷笑一聲:“聽說解統制是個急性子,還真是如此。剛剛從襄陽回來,便就派人到北舞鎮里來了。哼,此事早些了結也好!”
郾城離北舞鎮不遠,解立農有意對北舞鎮動手的消息馮暉等人已有耳聞。雖然派探子到郾城的計劃沒有什么效果,最近卻加強了對周邊的把控。
欒慶山腐了一條腿,在馮暉的眼里沒了用處,安排他做了一個小頭目,手下七八個人。從此之后欒慶山變得沉默寡言,經常一個人到河邊釣魚,沒人知道他想什么。
客棧里,王敢和劉京相對而坐。桌子上放了一壺茶,幾樣果子。
看了一會窗外,劉京轉過頭來道:“跟著我們的那個漢子,還在院子里站著。看樣子,馮暉這些日子防備很嚴。有外人進鎮,只要是生面孔,就派人監視。”
王敢端著茶,聞了聞喝進嘴里。不緊不慢地道:“解知州親自到郾城,馮暉豈能不緊張?若他是有腦子的,就應該帶著手下早早跑路,死耗在北舞鎮不是作死?”
劉京道:“如何這樣說?”
王敢道:“解知州要滅北舞鎮,馮暉天大的本事擋得住!若不是鎮撫不欲生事,派大軍來,頃刻就可以把馮暉的人殺光!這是明擺著的事情,真想不明白馮暉想干什么!”
劉京想了想,道:“鎮撫命大軍不過汝河,想來馮暉也知道此事。只要大軍不過汝河,他想著自己手下不少,就奈何不了他吧。”
王敢笑著搖頭:“若真是這樣想,這個馮暉逃出軍中是對的。這樣眼光,如何做得了統制?鎮撫做事,雖然講原則,但從來不會被原則約束。大軍不過汝河,就真不過來了?”
劉京道:“對。命大軍過河剿滅北舞鎮,及時撤回去不就行了?此賊確實沒眼光!”
說完,回到桌邊,倒了茶與王敢一起喝茶。
過了一會,劉京又道:“外面一直有人盯著,我們也不好做事。難道就這樣等著,晚上其他人進了鎮子之后我們才動手?如此有些窩囊!”
王敢道:“只要事情做了,我們完好無傷,就是天大的好事。有什么窩囊的!”
劉京道:“大丈夫行事,當手持利刃,快意恩仇!躲躲藏藏什么意思!”
聽了這話,王敢不由笑出來。道:“你最擅長角斗,卻跟我說什么手持利刃,快意恩仇,不活活笑死個人!兄弟,我們是兵,不是江湖上的好漢。什么快意恩仇,與我們不相干。”
劉京想了想,頹然道:“說的是,我們是兵。這些日子不在軍中,我倒是忘了。有時候,覺得江湖上的日子也不錯。不似在軍中,處處都是規矩。”
王敢頭也不抬。道:“這種日子又有幾年?鎮撫是根基不固,才不理會這幾個州軍。等到治下地方穩定了,豈會容這種地方存在!不要亂想,好好做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