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慶山點了點頭:“鄉下地方就有這點好。只要勤快,不會虧了嘴。”
看看天色,婦人道:“這樣天氣,也不知道現在什么時候了。下雨沒有事情,我去燒幾個菜,你們一起喝杯酒。家里的酒濁得很,哥哥不要嫌棄。”
欒慶山道:“我來的時候買了幾斤肉,在那邊包里。嫂嫂不必做什么了。只是沒有買酒,只好喝你們家里的。附近草市我看了,那里賣的酒也不好。”
李同看了肉,對妻子道:“我簍子里有幾尾魚,你選條大的去燒了。再去殺一只雞,煮了我們好下酒。難得欒兄弟回來,一會請曹二郎和閻大郎來,一起喝酒說話。”
婦人答應一聲,轉身回了屋內。
看著婦人離去的背影,欒慶山從懷里取了一疊會子,放到李同手里。道:“這里有一些錢,哥哥收起來。鄉下日子清苦,有了這些錢,日子寬松些。”
此時王宵獵印的會子已經被普遍使用,李同認得。看手中的會子,竟有數十貫之多,不由得吃了一驚。道:“這么多錢!兄弟,你要遠行,身上可是缺不了錢——”
欒慶山道:“我是什么人?不瞞哥哥,在馮暉手下,是做強盜的!雖然我不搶人錢財,總有來路不明白的錢。放心,我身上不會缺錢的。哥哥只管收下,不要多說!”
李同哪里肯?只是推托。欒慶山拍了拍李同的肩膀,道:“經這一次大變,許多事情我看透了。說實話,從軍出來,這些日子搶了棉布商人,又火并了董平,我賺了些錢。我孤身一人,這些錢足夠我花一輩子了。幾十貫錢對我來說,實在不多。但對哥哥來說,卻有許多的用處。不說別的,你孩子大了,要給他們娶親,這就需要不小的開銷。若不是哥哥,我這條命早就沒有了。”
見李同還是不肯,欒慶山笑道:“幾十貫錢而已,哥哥這么多事情!不必多說,去請曹、閻兩位哥哥來,我們飲兩杯酒。我住一夜,明日便遠行。”
見欒慶山執意要給,李同沒有辦法,只好收了起來。現在用會子方便許多,幾十貫錢,收到衣服里絲毫看不出來。叫過兩個孩子,李同讓他們去請曹二郎和閻大郎過來,一起飲兩杯酒。村里就這么三戶人家,不管什么事情都在一起。
不多時,曹二郎戴著斗笠,披著蓑衣,推門進來。見了欒慶山,喜道:“那日兄弟去了,我們還一起商量,怕你身子恢得不好。今日見了,神采飛揚,看來是大了!”
請曹二郎坐下,欒慶山道:“上天垂憐,只是一條腿有些不方便,并沒有大礙。”
“好,好,如此就好。”曹二郎連連點頭。“前兩日聽說北舞鎮出了事情,我們還擔心兄弟。看你安然無事,大家也就放心了。對了,北舞鎮現在歸官府管轄,不知兄弟接下來怎么辦?”
欒慶山道:“聽說在嵩山的丁進是條好漢,我欲去投奔他。”
曹二郎聽了搖頭:“兄弟,你雖然是條鐵打的漢子,一身本事。但沒有必要,何必身涉險地?我聽人說,南邊的確山縣官府正募人耕地,你為何不到那里去呢?”
欒慶山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回答。自己天生就是不服管的性子,如何種得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