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宵獵看著桌子上的地圖,好久不說話。戰場如果從盧氏挪到洛陽,可就失去了地利。
過了好久,李彥仙問道:“鎮撫,你在汝州有數萬兵馬,若是進攻洛陽,兀術不能置之不理。如此一來,解了董先的圍,盧氏也安全。”
王宵獵道:“盧氏周邊都是大山,易守難攻。守這里,我們一千兵可以當一萬兵用。若戰場挪到洛陽與金軍作戰,先失了地利。從總體上來說,我們現在的兵馬比金軍少,錢糧也不富裕,可謂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長。這種事情,非到萬不得已,還是不做的好。”
汪若海點頭:“鎮撫說的是。牛皋在汝州的三萬大軍,守則有余,攻則不足。放棄城池,去與金軍野戰,風險實在是太大了。一旦有失,汝州不保,鄧州的北邊就門戶大開了。”
翟興看了李彥仙一眼,兩人搖頭,不再說話。
三者的兵力,翟興五六千人,李彥仙現在不足萬人,主力是王宵獵。王宵獵不想這么打,兩人也沒有辦法。不過,王宵獵說的不錯,現在也不是與金軍決戰的時候。兀術的精騎少了一半,但帶的仆從軍卻多了數倍,比幾個月前更加難對付。
過了很久,王宵獵才道:“要想救董先,與其攻洛陽,不如攻虢州!”
翟興和李彥仙一愣,一起道:“虢州道路難行,又有金軍阻擋,如何好攻?”
王宵獵指著地圖道:“現在守虢州的,是金軍新任的虢州都監韋儀。在火山關下有約兩千人,在虢州有約五千人。其余的分散四周,搶劫糧草。這些要么是富平一戰潰逃的官軍,要么是韋儀從關中招募的游惰之民,可以說是烏合之眾。只要我們大軍到虢州城下,虢州唾手可得!”
“虢州?”李彥仙快步到了桌前,看著地圖,皺起了眉頭。
過了很久,李彥仙道:“虢州到盧氏,只有火山關一條路走。金軍難攻,守卻容易很多。我們反攻出去,應該也不容易。”
王宵獵道:“韋儀本是盩厔游手閑人,平日為禍鄉里。仗著是當地大族,沒有人理他。投靠金軍之后,裹挾了幾千人,成一方大將。這種人,我不信他的軍隊有什么戰斗力。選大將從火山關反攻,只要進攻得猛,首戰即勝后,韋儀的軍隊很可能潰散!”
說到這里,王宵獵直起身,看著眾人。道:“我們攻下虢州,兀術必然從洛陽回援。那個時候,我們以逸待勞,與他戰上一場。若形勢不利,從虢州撤回就是。金軍白白到洛陽一趟,等他回來,應該也是春天了。如此,不但是守住了盧氏,還拖垮了金軍。”
李彥仙猛一擊手:“有道理!從汝州進攻洛陽,擴大戰事,太多不可控制的事情了。若是我們進攻虢州,則一切皆在掌握之中!奪回虢州之后,看金軍如何!”
王宵獵道:“現在金軍訛里朵領兵趨鳳翔,向秦州方向進攻。都統完顏活女則向涇原、蘭州的方向去。兀術帶兵守關中,來攻我們。若是我們攻下虢州,把兀術隔絕在洛陽,必然會引起金軍震動!”
幾個人聽了,不由得心中一震。王宵獵說的不錯,攻下虢州,陜西震動,這是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