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在兩三年后,彭德斌和趙錦妹會兩夫妻會去城市打工,先是擺攤給人補鞋、開鎖,到兩千年后在魔都浦東經營小超市。
此外,彭凌云還有個叔叔,是如今上云村村小學校長,后來調到了鎮中心小學。陸葉之所以記得,還是因為他讀了一年一年級后,被彭凌云的三叔以不足齡為由,要求讀了兩年。
“我這次是先見著我家老二再去黃畢洋的,我家老二馬上要調其他地方去了,以后肯定難得回來,在我大姐家吃飯也跟我說了,靠在家里種田是不行的。”
桌上已經開始小酌的彭德斌似乎被兒子彭凌云的呼喊,勾起了話頭,舉杯和陸火興碰了下,滿是感慨地說道。
“你老二要調走了?”
陸火興小抿了一口,有些詫異,接著又不無感慨道,“他是干部還是技術員來著?唉,這個有文化以后日子肯定好過的很。你家老二說的也沒錯,種田是沒出路的,一年忙到晚,除了點口糧,兜里都是光光的。你老二這次回來,沒幫下你?”
“幫個屁啊!”彭德斌擺擺手,“給我爹娘估計拿了幾百塊,他這出來工作才幾年,都沒提干,又是結婚沒多久,指望不上。不說他,各人有個人的日子,想想我們自己,還要再繼續種田下去?”
“不種田怎么辦?我是不想種田啊,你還不知道我?”陸火興又搖搖頭,“我是沒那個勞力,從小三饑兩餓,吃番薯粥的,哪里來的力氣?我要是弄一身病啊,家里就完蛋。”
“不想種田,那就出去打工。”
彭德斌拍著桌子,語氣有些激烈了起來,也不知是喝酒漸漸有些上頭還是如何,大聲道,“我們一世人總不會就這樣苦下去吧?”
“說得容易。”陸火興搖搖頭,“小的怎么辦?兩公婆出去了,我兒子扔哪里去?我和你不一樣,你爹娘還硬朗,幫你帶凌云也沒什么問題。我是,我娘過世的早,一個老爹現在還給人看山,小的都丟不開。”
“丈人丈母娘啊,你老大老二家啊。”彭德斌滿不在乎地說道。
“那怎么可以?”旁邊幾口扒完飯的趙錦妹,接了一句彭德斌的話。
彭德斌似有些不滿說話被妻子插嘴,晃著手道:“你知道什么呀?”
“懶得理你們。我去鋪床,這家里好多天沒住人,你爸媽也不知道來加把被子拿出去曬下……”
趙錦妹放下碗,白了一眼有些上頭的丈夫,起身出了廚房,朝臥室走去。
酒桌上。
陸火興又抿了口酒,夾了一筷子酸菜,“我丈人那是一大家子,他這幾年身體也不行。我老大老二家,那就更不用說,分家的時候三兄弟就要打架了,現在就一個老爹,還一個人在山上給人家看山自己賺飯吃呢。再說,放誰家我都不放心。”
“你要這樣說,那就是沒辦法了。”彭德斌長嘆一聲,微微沉默了一下,“話說回來,老六,你不想種田,你也不是會打工的人。這么多年兄弟,我還不知道你,你是不受人管的性格。真不行,將小的帶在身邊,出去做點小生意。”
陸火興面色微紅,用筷子敲了敲碗,“那就更不行了,不說我們做生意沒本錢也沒門路,小孩還要上學,怎么帶出去?出門不比在家。”
“唉!小鬼是一個問題,就是在家里,不曉得去哪弄點事做呀?”
彭德斌仰頭喝完碗里的米酒,又伸手要給陸火興倒,見陸火興拒絕,這才給自己倒了半碗,語氣略顯唏噓道,“這兩年村里有錢那幾個,都是外面混到錢,種田沒盼頭啊,我是說,要么我們也弄點山啊,或者魚塘之類……”
酒桌上,兩個男人互吐心聲,張羅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