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也是你家先死起,輪都輪不到我家里,看看你那張嘴,早晚都要生梅毒。”
陸葉正晃蕩著往回走,還沒走到彭嚴處兩個小隊聚集居住的區域,遠遠的就聽到有兩個謾罵達到聲音響起。聲音很尖,傳得極遠。
“嗯?這是有人吵架?”
陸葉稍稍有些好奇,腳步不自覺地加快了幾分,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你這做婊子的,才是要流膿生瘡,不知道被多少男人操過。”
“婊子?那也比你強,你是狗才會操呢。爹娘做豬,兒女做狗,自己天天被**。”
遠遠的他就看到路口的一處空坪上,兩個婦女爭得面紅耳赤,罵得極為難聽。
“這個是賦梅嬸,那個是……”
陸葉站在路邊遠一些的位置,從還顯得比較年輕些的面容,認出了兩個互相謾罵的其中一人。
那是個四十多歲典型的農村婦女,身材矮壯,皮膚微黑,陸葉記得她是彭處小隊徐友斌的老婆,陸葉稱呼叫賦梅嬸,姓氏不知道,陸葉曾經還在對方家里吃過飯。
另外一個年輕上四五歲,身形要高瘦一些,快有一米六五的樣子,留著短發,顴骨凸起。
陸葉看著有些眼熟,但一時實在記不起。他后來上學從初中開始寄宿,五天回一次家,高中一個月回一次家,大學一學期或者一年回一次家,對于鄉人的記憶,如果沒打過交道,已經漸漸模糊。
“真的潑婦罵街啊!”
陸葉站在遠處聽了幾句,忍不住咧了咧嘴,兩人互罵的話真的是很惡毒難聽。
在兩個婦女旁邊,還站了四五個圍觀身影。其中有人端著飯碗在門口看的,也有抽著煙不發一言的。
有個上了年歲大概兩家都熟識的老婆婆看不過眼,勸解了一句,“你們少說一點,都是隔壁鄰居,弄得那么難看以后怎么相處下去,罵人還罵到爹娘兒女身上。”
只是兩個正在氣頭上的兩人,根本聽不進去,反而越罵越兇,甚至要動起手來。
就見賦梅嬸指著高瘦的短發婦女的鼻子罵道:“我今天就是要打死這的天不收的婊子,別人大門口旁邊的地,她硬是不要臉還說是他家的,我就是要把你那張爛嘴撕爛了去。”
“就是我的地,就是我的地。”高瘦短發婦女不甘示弱,全身仿佛觸電一般,手舞足蹈了起來,“你要撕我嘴,你來撕啊,你來撕啊,就看你敢不敢,你來撕啊!”
“你不要動,我就來撕。”賦梅嬸雙手放下又抬起,抬起又放下,不斷指著高瘦短發婦女,仿佛港片里的僵尸跳舞。
高瘦短發婦女則原地不斷蹦跳,手腳亂揮,“我就動你怎么樣,你來撕我啊!”
“噗呲!”
陸葉一下笑出了聲,又急忙捂住口鼻,免得被人看到。
他原本聽著兩人惡毒的互罵,心生反感,準備離去,可突然看著兩人的動作,聯想到曾經在后世看過的一些視頻,在對照著面前的畫面,實在是有些忍不住。
那雙手揮舞起來,你前一步,我后一步,蹦來蹦去。
動作真的像極了在尬舞,如果聽不懂方言的話,只看動作語氣,滑稽無比。
“呸!你這個天都不收的爛人。”
突然,陸葉就看到賦梅嬸突地一口痰吐在了高瘦的短發婦女的額頭上,然后轉身快步離去。
剩下的高瘦短發婦女,在原地愣了一下,隨即發起癲似的坐倒在了地上哭喊了來,“我是真命苦啊,從大老遠嫁到這里,老公沒本事啊,要被這婊子欺負啊……”
“不看了。”
陸葉見場面已經從對手戲轉為了獨幕劇,搖了搖頭,不再看熱鬧,轉頭往家里走去。
農村里這種做冤家的事情,多不勝數,尤其是相互的鄰里之間,為了一點屋檐的滴水,或者其他人的閑話,都常常吵鬧得不可開交。
這種冤家對頭持續的時間往往是幾年幾十年,有些能夠因為某些原因又和好化解,有些是一輩子住對面都不往來不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