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老弟,要不咱倆趕緊結拜吧,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今兒一準兒能實現誓言。另外,薛家妹子,咱倆呢,我看撿日不如撞日,能不能也拜一下……”
“你打住,我呸!”薛稼依啐了一口:
“你想拜把子還是拜天地?瞧你那沒出息勁兒的。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姐本就不想要這女兒身呢,二十年后,正好做一條好漢。”
“再說了,你我是不知道,我看瀾庭天庭飽滿、地閣方圓,福大命大造化大,他會保護我的。”
羅洗硯聽罷一臉的生無可戀,猶自不甘心:“那好吧,我看華老弟對你不過是……嗯,既然你們姊妹情深,哥哥我豁出去了,必保得你們周全。”
華瀾庭見兩人話說的悲觀,但嘴上斗來斗去實則是在互開玩笑解壓打氣,于是放下心來沒再勸慰,而是冷靜言道:“我剛才想過了,也許事情沒那么糟糕。”
“你們想啊,對方要是有絕對的把握,手拿把掐的,何必這么大費周章呢?”
“先是派大批鬼魂車輪戰消耗我們,再遣大群鬼修以死相搏,最后弄出這么個空間困住我們,到現在還不敢現身。”
仿佛是在應和華瀾庭,一道聲音自四面八方響起:“三只小崽子是不是把遺言都交代清楚了,那好,統統受死吧!”
話畢,虛空中由遠及近現出兩道身影,是一人一禽。
人是黑影,隱在一團霧氣中,面目模糊,筆直端坐在一只大鳥上,大鳥的翅翼寬大,眼神倨傲。
羅洗硯不明不白被拘出了元神,正自氣悶,見正主兒出現,張口就罵:“呔,老鬼,終于敢露臉了?縮頭縮尾,這會兒還遮掩面目,速速通名,小爺刀下不斬無名之鬼!”
擎出幻化成形的青龍偃月刀斜指,腳踩芭蕉扇,羅洗硯忽覺聲音可以發出了。
那人回道:“想知道本座的名號,你們三個還不配。”
華瀾庭在旁細看,認出此人騎坐的大鳥雖未成年,但眉間隱現一撮白毛,應該是少見的白額魔隼,再聯想到早年間在霧嵐山的遭遇,以及后來師門獲得的情報,他懷疑這人很有可能是屢屢不明原因針對自在萬象門的血云魔道宗之人。
當下出言試探:“鬼鬼祟祟,藏頭縮尾之輩,如此做派的,想來只有血云魔道宗了吧。”
黑影被叫破來歷,散開了霧氣,露出一張大嘴倒棗核臉:“你倒眼尖,三個將死之人,說出來又有何妨,本座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血云魔道宗二長老成大堅是也。”
這成大堅是個倒霉孩子,早年在圍剿白額魔隼時腰部受了不可逆轉的重傷,落下頑疾,后來雖千方百計治療,自此肉身提升速度極為緩慢,跟不上并拖累著修為的進境。
血云魔道宗為了補償他,將擒獲的魔隼幼崽交了給他。
成大堅性格偏執,執意不肯尋找合適的肉身奪舍重修,他在其后只好專修精神力,但也因此精神修為大進,并煉成了此陣法。
此陣很是厲害,善于拘禁鎖拿各種神魂,他在其中豢養鬼魂培養鬼修,想著靠這方面的積累直至能沖擊飛升的境界。
此陣厲害是厲害,也有一個弊端,就是操控起來對他精神的損耗亦大,且他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臨敵時不愿意再輕易拼命了,多以陣法消耗掉敵人大半功力后,再將虛弱對手的元神攝入獨立的空間吞噬供他修煉。
血云魔道宗此次出動強者意圖埋伏截殺華瀾庭,不想被薛稼依事先察覺避開,這才急令附近的成大堅前來阻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