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怎樣?”羅洗硯雖覺良辰瞬間變涼辰,仍癡迷地看著小嘴嘟起的薛稼依問道。
“我猜,他會說那首應景的詩,意境絕美,豪邁中難掩孤寂——
一蓑一笠一扁舟,
一丈絲綸一寸鉤。
一曲高歌一樽酒,
一人獨釣一江秋。”
羅洗硯這才把注意力放到江面上,恰逢一片烏云漂移遮住了明月,點頭吟道:
月黑見漁燈,
孤光一點螢。
微微風簇浪,
散作滿河星。
薛稼依輕嘆一聲:“聚是一輪月,散是滿天星。人生,聚散無常啊。”
羅洗硯知她擔心華瀾庭,繼續安慰道:“別太擔心了,一切都會變好的。”
薛稼依搶白道:“嗯嗯,比如你從討厭變成了好討厭。”
言罷,她感到有些歉然:“羅兄,不好意思,心情不好,今晚說話沖了些,你別往心里去。”
羅洗硯受寵若驚:“沒事沒事,朋友嘛,相互之間就應該分享與分擔,讓我們都達觀些吧。”
“你說,什么是真正的達觀?”
問出來后,薛稼依沒等羅洗硯回答,接著道:“我師父說過,一件事情的正面和反面加在一起才是全面,所以達觀就是悲觀和樂觀加在一起。人在悲觀痛苦的現實面前應該樂觀自強,在樂觀順遂的時候應該悲觀思危。”
羅洗硯:“令師必是一位智者。我一直沒敢問,以妹妹你的年齡和修為,當出身名門或隱修宗門,不知是哪一家?”
薛稼依搖搖頭:“不是我不告訴你,一是師父不許我泄露有關宗門的事情,二是我……其實也不知道。”
“要說是宗門,只有我和師父兩人相依為命,師父從來也不提門派的名字和她的名諱。”
“我們平時就住在一個小村子里,和普通村民比鄰而居,偶爾會去到一個恍若與世隔絕的地宮,而且只要師父施法,環境轉瞬即變。”
“令師真乃神人也,叫人好生向往。問一下,你覺得你師尊是個什么樣的人?”
“師父她嘛,是個很奇怪的人,話不多,有時候說出的話極富智慧和道理,有時候又前后矛盾,讓人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