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瀾庭和陸漫天在屋里說話的同時,客棧門口進來一個女子,一身勁裝武者打扮,一副風塵仆仆旅途勞頓的樣子,進來就找伙計要房,不想客棧正好客滿,女子脾氣甚大而伙計正忙得腳打后腦勺心情欠佳,兩下里幾句話不對付竟吵了起來。
恰逢陸小翠路過,她見那女子孤身一人一臉奔波憔悴之色,一時起了惻隱同情之心,和店小二說道讓這女子先和她同住,等有了空房再搬出來。
此時,遠在千里之外的塵王朝京城一處府邸內,外出公干十幾天才回到家中的兵部左侍郎閔仕海正在對著他的兒子閔文竹大發雷霆:“你怎么就沒看住你妹妹?竟然讓她離家出走?這不是添亂嗎?”
閔文竹郁悶地說:“我也沒想到她性子這么剛烈啊,收走就走,她死纏著我問岳景的消息,我被逼不過把剛得到的幻槍門的事情告訴她了,誰知她……”
閔仕海臉色陰晴不定,說道:“我們和清遠侯府一墻之隔,樾梅這丫頭打小就和岳景玩在一起,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了。本來我也打算最好能攀上侯爺和帝黨的高枝兒,誰料想如今岳侯……”
閔文竹問道:“有什么最新的消息嗎?您打算如何應對?”
閔仕海說:“陛下剛剛下令開始捉拿侯爺在朝內的朋黨親信。這道旨意一下,攻訐侯爺的奏章更多了,保他的聲音小了不少,陛下這次乾綱獨斷的動作真是天威莫測啊,不過我還在猶豫到底如何站隊?”
閔文竹說:“為什么,現在的形勢應該很明朗了啊?”
閔仕海道:“你懂什么,后黨和其他一些朝內大佬還都在觀望沒有發話,這次風波中如果站錯了隊,就有可能是萬劫不復,再等等。”
接著他又破口大罵“問題是你小子沒看住樾梅,讓她跑掉去找岳景,萬一他們在一起,我們閔家就是百口莫辯,坐實了是清遠侯一伙,到時候罷官抄家都是輕的。你也別派人去找了,你自己和上官請假,給我馬上帶人分頭去追!”
兵部左侍郎家里在爭吵,其實朝內各處如今都在密切關注此事的動向。后黨的幾個重量級人物已經開過三次小會密議了,但太后居住的東暖閣一直沒有傳出聲音,慶云帝的勤政殿對所有折子都一概留中不發,讓各方都感到撲朔迷離。
朝里顯貴大多知道太后雖然扶持了長子慶云帝登基,但太后實際上更喜歡次子西泰王爺,以往哪怕對北晏王、東清王也比對長子好一些,當時迫于先帝急病突逝和長子繼位的傳統,不得已立了慶云帝。
慶云帝小時候乖僻內向,少言寡語,加上一直體弱多病,所以一直不為太后所喜,現今年歲大了更是權威日重,太后雖然早已還政于帝,但朝廷很多部門緊要位置實際上都是后堂之人把持。
大臣們盡管知道朝局早晚會有變動,卻都沒想到是清遠侯事件這樣的發端。
再說華瀾庭,他在晚飯后被元妙使人緊急召回鐵匠鋪,元妙說接到通知聚會就在一個時辰后召開,讓他憑令牌到一個路口等待柔然代表二王子圖瀚。
過不多時,雙方接上了頭。圖瀚只帶了一個隨從,他見華瀾庭這般年輕也是吃驚不小,但圖瀚為人干練且城府甚深,他在面上對華瀾庭執禮甚恭,并沒有擺王子的派頭,也沒有多問華瀾庭的來歷和態度,這讓華瀾庭有些對這位王子刮目相看。
其實圖瀚心下也有疑惑,元妙聯系他時對華瀾庭是否代表北昆侖不置可否,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但北昆侖破天荒地肯派人參加,雖然沒有公開表明身份,這已讓他有些受寵若驚了,暗自打定主意,華瀾庭沒有意見便罷,如果有的話自己需要盡量滿足,有北昆侖之助,不管是明里還是暗里的,于大事都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聚會地點安排在王城郊外一個名叫橫琴峰的地方,這里平時是一個大商賈招待客戶聚會休閑打獵的場所,位置十分隱秘,地勢險要,猶如一把橫放的瑤琴。
華瀾庭隨圖瀚進入內堂后,里面空間寬闊,四周數桌臺案,已經坐了十幾個人,正是密謀共同推翻匈奴王庭統治的幾方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