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里,火器剛剛開始有初級的應用,炮彈里主要還是填充著石、鐵、鉛塊等尖利堅硬的金屬物,但威力已經很大,近距離爆炸的話,會十三太保橫練的非相也得被打成篩子。
如果落點精確,華瀾庭自忖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都難以幸免于難。
時間不由分說了,華瀾庭道了聲得罪,左右手一抄,提起裘馬都和危月燕,抬腿一腳蹬飛了非相,身子隨即躍起,天光乍破意逍遙身法起動。
兔起鶻落,三個起伏,每次落地都是以是與不是糾纏腿腿法把非相繼續前踢,就這樣,在千鈞一發之際四人落到了一處石墻之后。
只聽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塵土碎石飛濺。
等他們過了一會兒探出頭去,路邊攤所在之地已被炸出一個大坑,周邊一片狼藉支離破碎。
好在剛才的打斗已經驚走了行人,巡邏衛隊也做了清場并離得較遠,才沒有造成太大的無辜人員傷亡。
裘馬都面色陰沉,對華瀾庭說道:“多余的話就不說了,華小哥要是在城里還要盤桓幾日的話,請明天到我府上做客,我們把酒言歡,現在我要先去處理一下軍務。”
華瀾庭說:“我還有要事在身,明早就走,以后有機會自會上門叨擾。”
裘馬都行伍出身,做事并不拖泥帶水,說道:“那好,日后不論是有事還是有空,務必來此找我。我裘家,欠你三條性命。”
四人作別,裘馬都匆匆趕往城頭角樓查看去了。
華瀾庭在城里隨便找了個客棧休息一夜,第二天打馬揚鞭出城,繼續東行。
華瀾庭一路穿州過府,走街串巷,一直又走了四五天。
這幾天里,他除了打尖住店,并沒有和其他人多做接觸,只是匆匆疾行,偶爾停下來觀覽下名勝古跡山川秀色,心情逐漸進入了一種無喜無悲物我兩忘的境地。
很多時候,他甚至有些分不清現在的情勢。
有時,他覺得自己是夢里他鄉身是客,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天涯過客,從這方世界的圖畫里穿行,與這天地、人物格格不入,并無交集和瓜葛,就是作為一個局外人,靜靜、漠然地看著城市鄉間的繁華與蕭索,猶如茫茫大海上的一葉孤舟。
有時,又好像自己才是主角,一個孤獨寂寞的行者,不斷流動著的山川景物和人流熙攘只是虛幻的背景,不時更換變遷,映襯著自己時起時落的心情。
然而,自己和布景卻都停不下來,只能相互裹挾著隨波逐流向著未知飄流。
這天午后,華瀾庭騎馬停在一處高坡上,向下望去,不遠處的山腳下有炊煙裊裊升起,一個寫著酒字的幌子在風中有氣無力地飄揚。
他嘆了口氣,搖搖頭,似乎想把這種隔絕剝離的感覺送走,心里想著:
這現實和夢境、理想和虛幻,怎么就象差著十萬八千里,我鞭長莫及,卻又馬不停蹄。
好吧,還是易流年曾說過的方法好啊,有很多事情你當時想不通,別著急,過一段時間你再想——就想不起來了。
打起精神,華瀾庭向著酒旗所在的地方趕去。
來到近前,這是一個小酒肆,應該是供過往旅人和客商臨時歇腳休息吃飯的地方。
華瀾庭推門進去,選了個座位坐好,抬眼打量了一下,發現酒肆主人倒是個有趣之人。
斑駁的墻面上寫著幾行大字——小店承諾:
一、本店只劫財不劫色。
二、本店從老板到小二都是弱勢群體,值得信賴。
三、本店不搞地區歧視,方言盡情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