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要小心,絕對絕對,不能讓你們找的這五個踏實穩重、英俊瀟灑、功成名就、嘴甜聽話、那什么功夫了得的男人扎堆兒見面……會很尷尬的。”
二女半天才反應過來,季瑜仰面放聲狂笑:“嚯哈哈哈,好建議!”
殷姿紅了臉,小聲嘟囔:“衛大鍋你太壞了……”
笑了一會兒,季瑜又追問:“衛十九,你要是個女子,你會找什么樣的夫君?”
衛展眉略想一下,答道:
“說來也簡單——以德服人,以殺止殺,以詩泡妞。人道是:一簫一劍平生意,負盡狂名十五年。劍,是豪情壯志,簫,是溫婉柔腸。正可謂——來何洶涌須揮劍,去向纏綿可付簫……
殷姿雀躍道:“那衛大哥就即興賦詩一首吧。”
衛展眉向著前方望了一會兒,才吟道:“白日放歌須縱酒,青春作伴好還鄉。”
二女都是識文斷字的人,知道這句表面歡樂張揚的詩以及整首詩里暗含的意思,原來是,衛展眉看見他們的前方正有一隊逃難躲避戰亂的老百姓在趕車背包、拖家帶口地迤邐而行。
季瑜默然半晌,而后問道:“衛展眉,你,這是在怪我們青川大軍南下,鐵蹄踏朝華嗎?”
衛展眉搖頭:“也不是。所謂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人間不值得,哪里都沒有永久的太平,我們只是恰逢亂世而已。我的立場,就是希望兵火能盡快平息,草根百姓可以早點兒過上安生日子。至于說誰坐江山,都一樣。”
時近中午,越往南走,逃難的人開始多起來。
在一處河邊的開闊地上,一些人家就地支起爐灶生火做飯,有一些人除了自己家吃,還做起了生意,不少孩童洋溢著笑臉在周圍奔跑嬉鬧,夾雜著家里大人老人們的呵斥聲,煙火氣十足,儼然一個小小的集市一般。
衛展眉說:“你們看,給點兒陽光就燦爛,不過片刻安寧,老百姓們是很容易知足的,只要有口飯吃,能又見炊煙,能有兒女繞膝,他們就是溫順而又知足的,就是平和而又堅忍的。”
“他們是一群但凡見希望,就愿意在篳縷中前行;但凡給機會;就能夠在夾縫中生存;但凡去導正,就可以在寬容中諒解,但凡有共識,就會同你共克時艱和埋首耕耘的人。”
殷姿看向衛展眉的目光中,滿眼都是小星星。
季瑜愣了愣,微微點頭,隨后說道:“我們也過去吃點而東西吧,跑了大半天,餓了。”
衛展眉說聲好:“常言道,識食物者乃為俊杰。來,姿姿,你是一介草民,我是個無品輔兵,今兒個何其幸也,一同陪格格公主殿下用膳。”
三人尋了個草棚坐下,叫了三碗羊湯和烙餅,季瑜還是頭次吃上平頭百姓做的這樣的食物,卻吃得興高采烈、津津有味,一個人就干掉了三張粗面蔥花大餅。
用罷午飯,三人繼續打馬揚鞭上路。
兩個時辰后,天擦黑的時候,衛展眉忽然放慢了馬匹的腳步。
旁邊馬上的殷姿心細,瞧著他的臉色不大對頭,關切地問道:“衛大哥,你怎么啦?”
衛展眉止住馬頭:“傷口隱隱作痛,身上發冷,頭暈眼花。”
季瑜跳下馬來走到近前,看衛展眉面色潮紅,額頭上有虛汗,忙道:“你下來,讓我看看。”
她伸手一摸,衛展眉的前額滾燙,驚叫道:“你發燒了!許是刀傷未愈,又在路上受了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