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明失聲大叫,猛回首,雙眼圓睜,瞪視著嚴歌泣,說不出話來。
嚴歌泣道:“對不住了,左堂主,嚴家寨還有千百號人,嚴家不能沒有我,我不能白白死在這里,只好借你的性命做個投名狀。”
左丘明慘笑,左手四指握住槍桿,用盡最后的氣力退身,任槍頭帶血鉆出,他人已到了嚴歌泣的身前,右手一震,齊眉棍從中斷裂,半截斷棍向后一揮,就插進了嚴歌泣的咽喉。
嚴歌泣也已是打得精疲力盡,人被左丘明的決絕嚇住,沒能及時躲開,辣手施暗算之下,不想先左丘明而亡,而左丘明也眼神渙散,撲倒在地。
見此一幕,胡式微鼻端哼了一聲:“也好,倒是省事兒了。”
回頭看看,他對衛展眉說道:“好了,大事抵定,該死的全死了。展眉,這三個女娃什么來路?無關的人最好全殺了,這里發生的事情不能泄露出去。”
季瑜一下掙脫了衛展眉,一劍刺出:“青川公主季瑜!還我兄長命來!”
胡式微閃身讓開,衛展眉再拉住季瑜,和紀妝妝與葉仄仄站在一起,沉聲問向胡式微:
“胡伯父,韋普天真是我哥哥?”
胡式微見衛展眉面色不善,說道:“不錯。少主,你怎么了?韋普天一死,你另一個哥哥天生不能修習武功,你就是未來的弘興之主,我等五人都是你的臣子。自古兄弟爭位無所不用其極,伯父為你掃清障礙,你難道怪我沒和你說實話?”
衛展眉臉色陰郁,這短短時間發生的一切讓他非常的,不適,覺得異常的荒謬。
自己是個假的“衛展眉”,真假衛展眉都對這一切全無所知,而胡式微言語不實,先是讓自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務必殺了“哥哥”韋普天,又設下陷阱接連殺了涂海和季琨,再以韋普天而餌傷了左丘明,導致左嚴兩人火拼身死。
胡式微言語不盡不實,城府如此之深,又心狠手辣,翻云覆雨,長于當面笑臉背后捅刀,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想想讓人不寒而栗。
這還不是重點,關鍵是自己修為大進后,已經感到過不了太久就能回歸,又已經知道了風清雋是誰,心不在此,連虛與委蛇的心思都欠奉。
胡式微見衛展眉的樣子,轉念一想,笑道:“少主,你不會是舍不得這三個女娃吧。那有何妨?我弘興之主娶了青川公主,門當戶對啊。再說了,將來三宮六院,后宮佳麗三千,又算得了什么。”
衛展眉聽得一陣無語,想了一想,肅然說道:“胡伯父,此事發生的突然,又太過匪夷所思。想我衛展眉不過一個捕快出身的小人物,在亂世中求一個平安自在,實在是無意什么弘興大位。”
“蒙你照顧長大,既然你們有大業大事要做,并且不是還有一個弘興后裔血脈在世嗎,左右只是盤上的棋子和復國的旗號,我不想摻和其中,還請準我,遠走高飛。”
胡式微驚道:“少主,你這是什么意思?這是說的哪里話來?胡話!我等隱忍奮斗,全為光復故國。怎可,你怎可如此輕率,說什么遠走高飛?”
“你是在怪我以陰謀詭計取勝,視人命如草芥,殺人不眨眼嗎?你還年輕,國祚之爭,動輒伏尸千里,血流漂杵,古來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里容得半點兒仁慈和憐憫?凡是不在,或不一定能在同一陣營之內的,皆是敵人。”
“少主有仁心善念,這很好。惡人就讓我等去做,等復國平定天下之后,統御國家自是不再需要鐵血手腕,少主盡可施以仁政治理國家。”
“你乍聞此事,一時接受不了也正常,過段時間就好了。九五之尊,天命之子,誰不想呢?韋普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左丘明之心,昭然若揭。他們現已伏誅,后續的事交給我們就可以了。”
衛展眉不過一穿越路人,搖搖頭道:“好意心領,我志不在此。”
胡式微眉頭大皺,此時不是爭論的時間,他偏首道:“袁錯,少主累了,你先讓他們四個安靜下來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