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華瀾庭也不算是失手,實在也是力不從心、力有不逮。
當時的情況異常危急,隊友們連番作戰,在冥修和猿人的攻擊下迭遇險境,他不得不幾次用出了“寸步千里”身法到處救火,靈力迅速耗費的七七八八,有什么大招也使不出來了,到了最后,盡管力斃幾名猿人,終是讓阿布閨秀撿了便宜。
阿布閨秀本來打算以手中繡鸞刀了結了華瀾庭的性命,最后關頭卻轉了念頭,只拍暈了對方。
此人驍勇善戰,斬殺己方人員的數量最多,按說當殺之而后快,但阿布家族肩負在東方尋找拯救部族契機的使命,捉個活口當可問出不少情況,況且阿布閨秀也有自己的心思。
這會兒,他們正在趕回駐地的途中。雖然此戰算是取得了勝利,阿布扎比的心中并不興奮。
他這時清楚地知道,要不是老族長在帳中面授機宜時,告訴他有人會配合行動,單憑族人和冥修的力量根本吃不下這支年輕的戰隊,還很有可能損失慘重,即便里外合作,也是沒能留下對手,要靠別人去給予逃走九人最后一擊。
勝了也是慘勝。
這還在其次,他更憂心的是看到了族人致命的缺陷。
阿肯部族中的冥修,是靠著三圣山的秘法才能在最近幾十年里以超常的速度達到現在的修為水平的,透支生命力是表面上付出的代價,他發現更揪心的后果,是族人們的連續作戰能力極差。
兩次惡斗下來,拼盡全力的殘余族人的狀態同樣跌到了低谷,而他在探察之后,確認這些人已經無法恢復,以后再難修煉回原來的境界了,傷重的甚至已經行將油盡燈枯,傷勢痊愈也活不了多久了。
這是根基不穩帶來的后患。是連收集到的修士負面能量也補救不了的,以前看不出來,只有長時間惡戰后他才認識到這點。
默默看著只剩下一小半兒的族人們變得更加衰老的面孔,他再次為部族的命運感到悲涼。
阿布閨秀在旁好像沒有注意到兄長神思不屬,悄聲說道:“哥哥,你打算怎么處置我抓回來的那個俘虜?”
“交給老族長唄,還能怎辦?”阿布扎比心不在焉地回答。
“要不,你和老族長說說,先留在我們手里。我看此人在戰斗中對冥修術法的抵抗力甚強,從他嘴里不但能撬出殊玄仙洲的一些情況,說不定還能找出端倪,或者是彌補族人生命力流失的的方法,或者是其他什么改變部族命運契機的突破口。”
阿布閨秀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上代族長不是說事情要著落在我們阿布家族身上嗎,這人沒準兒就是個機會,有沒有用先試試。”
阿布扎比收回心思,想了想,點了點頭同意了。
回到駐地,阿布扎比前往大帳向阿肯瑟匯報戰果,過不多時回來后,告訴阿布閨秀,說老族長同意把俘虜留在兩人這里兩天,他們很快會啟程撤往魔鬼大陸橋焉支山,如果問不出什么東西,就要交給他處置。
阿布閨秀大喜,猶豫片刻,又低頭和阿布扎比嘀咕了一陣兒,然后一個人來到了關押華瀾庭的帳篷。
華瀾庭已經清醒過來,他被阿布扎比以冥術禁錮了丹田氣海和手腳腕脈,此時不得動用靈力,行動是如常,但無法逃脫,帳篷外有兩名猿人在看守著他。
阿布閨秀進到賬內,這里是個堆放雜物的地方,華瀾庭正靠坐在身后的麻袋上養神,帳簾挑開,一抹陽光灑在他的臉上。
聽見有人進來,他睜眼看了看,就又閉目打坐。
阿布閨秀饒有興致地端詳了他半晌,心中暗自點頭,仙洲修士不比妙高圣地里的部族勇士,沒有那么高大孔武,卻清秀細膩很多,這人鳳目蠶眉、看著柔弱白皙,偏生蜂腰猿背、氣宇軒昂,在她眼里尤其有型。
見華瀾庭不搭理自己,阿布閨秀自顧自說道:“認識一下吧,我叫阿布閨秀,我知道你是自在萬象門的,叫什么名字?”
“華瀾庭。”華瀾庭不卑不亢。
“呦,一個階下囚,牛氣什么?還不是本姑娘的手下敗將。”阿布閨秀前行兩步,站到華瀾庭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