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前輩和后輩動手過招不應先出手,但華瀾庭已經有言在先請他賜招,本來想隨意一擊再下重手的丹陽子改了主意,他要暗下辣手一招制敵,方顯出南海陷空島的本事。
丹陽子一招發出,正是太昊觀的絕學之一,也是他本人的拿手功夫,叫做“一羽千鈞”,取自楚辭中“蟬翼為重,千鈞為輕;黃鐘毀棄,金釜雷鳴”之意。
這一手看似遙遙如風輕飏,飄飄如風吹衣,實際明緩暗急,似輕實重,中者如黃鐘大呂加身,筋斷骨折,又如金瓜利釜劈擊,受者臟腑盡碎,損傷之處難以逆轉。
華瀾庭瞧得明白,識得厲害,同樣一掌,近身發出。
同樣是簡單沒有花俏的一掌,已是他修為的全力一擊,同時暗含四種勁道:以柔勁克制剛勁,以沉勁化解猛勁,以隨勁帶偏利勁,以放勁傷敵內勁!
單一一種都可解說,唯間不容發之際,四勁兒銜接,毫不滯澀糅于一招之內,這就異常難得了。
等丹陽子感受到華瀾庭溫養境入室期巔峰的靈力修為時,他只來得及吃驚,已沒有了緩沖的余地。
雙掌交接之下,他被一掌崩出。
這還是華瀾庭的九轉大還丹雷勁吐而未發,丹陽子已經急切間站不起身來了。
一招,挫敗丹陽子。
全場,鴉雀無聲。
呆了半晌,才有人過去扶起丹陽子,丹陽子的臉色白了又紅,白是汗顏無地,紅是受了內傷。
這時旁門一響,走出來幾個人,此戰結果引出了慕家在此的主事之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個青年人,名叫慕遏,對著華瀾庭說道:“你是誰?膽敢傷我傳送陣的人!”
華瀾庭還沒答話,一旁的慕倥傯沉著臉說道:“慕遏,你好大的膽子,任人隨意提高傳送價格,真丟了我慕家的臉!”
慕遏是慕倥傯的子侄輩,見是慕倥傯,面帶詫異,抱了抱拳說道:‘原來是九叔你在此,好久不見,小侄這廂有禮了。”
“九叔您言重了,靈活調整價格也是主事份內權利,哪里就談得到家族的臉面,您這也太上綱上線了吧。”
慕家家大業大,主脈和各個分支之間的關系盤根錯節,而且家族內斗的比較厲害,這也是慕倥傯躲在自在萬象門少有參與的原因,慕家也因此有衰落的跡象顯出,在和其他三大家的競爭中微露頹勢。
傳送陣的主事都是肥差,這慕遏也是慕家里位高權重的幾大分支中的后輩子弟,所以見了常年出去躲清靜的慕倥傯并不如何懼怕,言辭之中,有恭少敬。
慕倥傯暗嘆一口氣,慕家之內相互掣肘太多,他也沒更多的心情管閑事,遂言道:“行了,我還有要事,你自己檢點些吧,不然早晚會出事。九叔我言盡于此,開門放大家伙兒進去吧。”
慕遏的眼珠轉了轉,慕家的事可以另說,現在有慕倥傯作為長輩在這里壓著,太昊觀做的事本身又過火不地道,眾怒難犯,于是賠笑道:“九叔發話了,沒問題。來人呀,隨我準備啟動陣法,放行。”
又耽誤了老半天,大家才得以成行。
臨行前,慕遏出來送慕倥傯,訕笑說道:“恭送九叔,您一路辛苦了,小侄職責所在不便留您,下一個傳送點上,自有人為您接風洗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