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瀾庭他們一進去,馬上有幾批人呼啦啦圍上來,等聽說是要找向導,就都興趣缺缺地散開了,帶路的風險差不多但報酬不高,屬于冷門的生意。
萬象門弟子接連問了幾家都沒有人愿意去,只好繼續向里面走去,把注意力放在了尋找人數少的傭兵小隊或個體散修上。
他們不再關注傭兵團,但傭兵們多是粗豪漢子,見萬象門弟子都很年輕,里面還有風清雋等幾名美貌姑娘,有人嘴里開始不干不凈地調笑著。
知道傭兵的素質普遍不高,大家也沒有太在意,這時華瀾庭和林弦驚注意到在不遠處的角落里坐著兩個人,他兩個對視一眼,都覺得可以上前攀談一下。
這兩人是上了歲數的一男一女。
男的一頭白發,長得一副愁眉苦臉、苦大仇深的樣子,正盤坐閉眼吸著一種造型奇特的水煙。
這種水煙他們從沒有見過,煙壺細嘴圓肚,有半人多高,大煙壺周身的裝飾物充滿了異域風情,壺嘴上的托盤里有木炭和錫紙在燒著煙膏,壺肚里白霧繚繞,有管子伸出,管子的一頭是供人抽吸的煙嘴。
女的也在閉目打坐,頭發灰白參半,臉上皺紋不少,但能看出來年輕時必是個美人,神態安詳和善。
兩人的身前地上,各放著一把帶鞘的寶劍。
之所以看上這對像是夫婦的老者,一是兩人獨坐,在壯年漢子居多的傭兵中顯得鶴立雞群,應該是沒有組隊的散修,二是其他傭兵距離二人都有些距離,似乎是不敢靠近打擾的樣子,那這兩人的實力應該不俗。
華瀾庭和林弦驚正要走上前去搭訕,旁邊卻有一個坐在桌子后的不開眼的膽大傭兵沖著宋霏霏吹起了口哨,說道:“小姑娘,找幫手啊,看哥哥我怎么樣?我們暴熊傭兵團個個如狼似虎,服務到位,三陪三包,比你身邊那些雛兒可強多了,過來一起聊聊唄。”
林弦驚自從宋霏霏在太初魔原受傷后,對她的態度依舊是不溫不火,但其實心里卻對宋霏霏的安危特別在意,聽到傭兵調戲的話語,馬上就怒了,沖上去道:“你嘴里放干凈點兒,再說一句信不信我大嘴巴扇你!”
那傭兵晚間多喝了兩杯,不然一般不會對不摸底細的客人出言不遜,他酒蟲上腦就和林弦驚吵了起來,他身邊的同伴欺負眾人年少,紛紛圍了過來,半是起哄半是幫忙,眼見兩邊就要打起來。
正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忽聽傳來一聲呼喝:“王七,欺負小孩子是嗎!”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那打坐的老婦人,她的音量不大,聲音卻如同在眾人耳畔響起一般,震得耳朵嗡嗡作響。
那名叫王七的漢子一下子清醒過來,變了臉色,連忙轉身,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賠笑道:“我今兒多灌了幾杯黃湯,糊涂了,忘了三娘您今天在,小的下次不敢了。”
說完又向林弦驚等人連連作揖打拱:“幾位,恕罪恕罪,你們大人不記小人過,王七在此賠禮了。”
見他道歉,林弦驚也就不為己甚,抱拳對老婦人道:“多謝大娘解圍,我等正好要找人帶路去往太姥山棲霞寺,不知您老愿不愿意接下這趟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