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不是把自己壓縮局限、覺得自己無用而自卑,而是相對的小。
只有人的格局和世界觀大了,所以人的心量和眼界廣了,參照物變得打了,才有資格“小”得起。
古語有云: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難道不是應該人無近慮、必有遠憂嗎——不把當下的問題解決掉,才會積累起來,并在今后造成麻煩。
非也。
這句話的意思是,一個人如果不站在宏觀長期的視角去考慮長遠的問題,就會覺得現在面臨的困境很棘手。
如果遠慮了,眼前的麻煩只是小挫折——天空飄過五個字,那都不是事兒。
想要自由自在,還要讓自己變“大”。
那是眼界格局,那是胸襟氣度。
那是,想象力……
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
有幾千里長的魚嗎?沒有。
飛流直下三千尺。
有那么高的瀑布嗎?并沒有。
這是一種發散衍射的對不確定性的瑰麗想象。
也許精準會讓事物被量化和標準化到極致,但同樣會限制突破某個量的極限,制約創造性價值的產生。
仰望星空的時候,人看到的就是大。
反觀自己在星空中位置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小。
一個人如果根據環境可以“大小”隨意的時候,達到自動切換的地步,也就離自在不遠了。
這是一種,位置和角度的,游弋感。
不是曲意逢迎的變色龍,是為了清晰和景深合適的自動變焦。
那是一種相對的,距離感。
《莊子》內篇第一篇——《逍遙游》
逍遙,似乎是一種比自在更高級、更唯美的說法。
逍,一個小,一個月,一個走之構成——漸行漸遠,越來越小,是為逍。
遙,一種微妙的既近且遠的距離感。
既能與人與事,在地理距離或參與性上很近很親,又能隨時自如地,起碼從心里上抽身而走的狀態。
換言之,與萬事萬物,在親密中保持距離,方可自在逍遙。
舉個栗子,把你和愛戀的妻子鼻子貼鼻子關在一個狹小的空間里,多多少少是有些別扭的,時間一場,難不準保不齊馬勺碰鍋沿吵起來。
然后,嗯,所謂小別勝新婚。
兩個人分開一小段時間,稍微隔著點兒距離,你竟然發現自己會或多或少地有些想她。
自在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