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想,當時我太蠢太無知。
居然以為我和心返的實力差距,可以靠背后偷襲彌補,全力一擊甚至都沒有傷到他,沒逃出多遠,就又被抓住扔回陣法中。
我真應該繼續裝下去,從他那里學到他的修煉法門和法術,再想法殺掉他!”
說著說著,他語氣一轉,眼中浮現刻骨恨意,陰戾狂笑道。
“魚妖!”
了遲怒聲大喝,握起拳頭,有些按捺不住心中怒意。
“怎么,想殺我么?
要殺便殺!”
魚妖挺起頭毫不畏懼,帶著深深怨恨直視了遲,冷笑道。
“你說得這些事,一百年來都深深刻在我腦中。
我還用不到你來幫我回憶!”
“難道你還想度化我?”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停頓了一下,魚妖又用嘲諷不屑的語氣說出一句佛偈。
“故事既已開始,小僧自然要將它說完,有始有終。”
了遲再次壓下心中怒意,閉眼搖了搖頭。
陸岐在一旁聽著,眼神微動。
他知道了遲不殺魚妖反講起往事,而且堅持把往事講完,應當是不想他聽了魚妖之前的話,對他的師父心返有什么誤會。
陸岐暗暗點了點頭。
看得出來,了遲之前提起心返時少有顯露出感情,似乎是刻意壓抑著,眼下情緒受到刺激一下有了劇烈起伏,便再難壓下去了,對心返的孺幕尊敬之情顯露而出,不允許任何人對死去的他不敬,也不想最后有人誤解死去的他。
魚妖之前說僅因為一個玩笑,心返就把他封印在河底一百年。
了遲怕如果不在魚妖這個當年之人面前,向陸岐講明事情來龍去脈,恐陸岐胡亂猜疑,誤解他已坐化的先師。
他一邊對魚妖說起往年之事,不放棄最后一絲將魚妖度化的可能,其實一邊也是在向陸岐講述當年之事。
“先師把你關回陣法后,又用了幾年時間試圖教化你。
但你暴露了真實想法后,不再偽裝。
見到先師就不停攻擊,佛經通通被你撕爛,根本無法溝通!
努力幾年,毫無效果,先師也不得不暫時放棄。”
“如果把你放出去,恐會有生靈慘遭屠戮,所以先師不得不把你繼續封印在河底。
他走之前給你留下了幾塊刻滿佛經的石碑,希望你能誦讀佛經消解心中怨恨與戾氣。
之后每隔一段時間,先師都去會悄悄看你一次,希望你有所轉變。
但每次看你,你都在暴躁在河底到處破壞發泄,刻滿佛經的石碑早已被你打碎。
如此幾次后,先師徹底死心了。
他覺得之前的十年,對你造成傷害太大,已無法彌補。
你已滿心是對他及人類的怨恨,聽不進其他。
先師愧疚之下,不再見你。”
了遲一嘆,終于講述完整件往事。
“十年,你知道那十年我怎么過得么?!
靈智剛開就失去自由,被關在暗無天日的河底,終日與淤泥爛草作伴!”
甚至不如我還是渾渾噩噩的一條小魚的時候,每天黑暗與孤獨都在折磨著我,讓我發瘋!”
魚妖臉上充滿怨恨,冷笑怒吼道。
“心返輕飄飄的教了我兩年讀書認字、誦讀佛經,對我講一些沒什么用的大道理,就想讓我放下之前一切折磨與苦痛原諒他。
妄想!
“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嚼他的骨頭!”
“怪不得了遲承認他師父心返有錯。“
陸岐在一旁暗暗搖搖頭。
在他看來這件事心返的確有些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