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是來去匆匆的行人,有帶著小孩出來逛街的一家三口,有穿著西服打著領帶,給客戶介紹樓盤的房產中介。
發傳單的小姐姐、賣氣球的臨時攤、穿著一身練功服,鍛煉回來的老人……
喧鬧依舊,他卻好像已經和整個世界無關,被拋棄在了這里。
走近過去,依稀可以聽到他依舊還在重復著怎么這樣的喃語。
想了想,龔自強收起了工牌,這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東光的學員?”
聽到東光兩字,那年輕小伙的眼睛猛地一瞪,牙齒一咬,隨即扭頭看向了龔自強。
“你是……”
“我是誰不要緊,我就問你想不想讓東光死?”
讓東光死?
聽到龔自強的話,年輕小伙眼睛亮了許多,不過依舊充滿戒備地看著龔自強。
“你想干什么?”
龔自強笑了笑:“不想干什么,就是看不得剝削打工人的老板得意。”
說完,他伸出了手。
“龔自強。”
掃了一眼,年輕人猶豫著伸手握了握。
“許曉光。”
“許曉光?不錯的名字。”龔自強點了點頭。
看這娃餓的,連握手都沒什么勁,還冰涼冰涼的。
“走,先帶你去吃頓飯,那邊有家三燜雞不錯。”
然而許曉光卻是搖了搖頭:“我沒錢。”
龔自強笑了笑:“又沒說要你出,我請,走吧,咱們聊聊。”
來到餐廳,由于離飯點還早,沒什么人,龔自強就挑了個僻靜的角落,點了兩份飯菜。
許曉光也是真的餓了,飯菜剛端上來,就巴拉巴拉地瘋狂扒了起來,直到例湯都被他呼嚕呼嚕地灌干凈,打了個大飽嗝之后,這才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道。
“不好意思,兩天沒吃東西。”
“可以理解,換成我吃相比你更難看。”龔自強笑了笑,繼續道。
“你說上家單位沒給你結工資?”
許曉光點了點頭:“嗯,他們說我做的東西不合格,不過他們也沒說錯,我的確什么都不會……當初還是靠著東光就業老師寫的簡歷混進去的,結果沒想到……”
“那不怪你,東光的老師沒什么水平,也就剛入門。”龔自強嘆了口氣。
不論是農浩良還是王元德,說入門都有些抬舉了他們。
所謂的教學其實就是網上找點資料,然后對著念而已,自己都沒搞懂,又怎么可能教得會別人?
所以許曉光被人炒魷魚是必然的,只是連工資都沒拿到卻是有些過分了。
花了點時間把如何討薪維權的事教給了許曉光,龔自強繼續問道:
“對了,你還聯系得上跟你同期的學員嗎?”
聽到龔自強的問題,許曉光點了點頭:“聯系群有,我們甚至連維權群都建了。”
“不止這一期,上期和上上期,甚至被其他培訓機構騙的人都有,總數有五百多人了。”
五百多人?
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