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到這頓飯吃完。
路勇也插不進什么話頭,實在聽不下王芳的叨叨,便說道,“行了,我吃飽了,你倆慢慢念叨,我回書房。”
王芳見路勇走了,也是擺出了一幅搞怪的神色,“哼,咱兩聊,別管你爸。當年給我念叨多了,叨叨多了吧就不聽。
現在好了吧,又是啤酒肚,又是高血壓。
你啊,別學你爸,聽媽的沒壞處。”
路舟也只能連聲說好。
閑話家常,聊了一會,路舟感覺也得切入正題了,就對王芳說了句,“媽。陳叔去世的事情,我是知道了。
我現在手頭上有二十來萬,前幾天我和爸通過電話。
我給他說這錢先給家里還上一點,他吧就是不依。
我就想,和你商量商量,你幫著勸一勸老爸。”
隨后,路舟又接著講了他和路勇電話中的其他細節。
王芳一聽,心里咯噔了一下,擺出了一幅教訓的模樣,“小孩子瞎操什么心,你爸說得也對。
你創業不容易,這錢掏出來公司運轉不了多麻煩。”
“媽!你想,這房子是不是以后就留給我的!”
王芳腦子一想,是這么回事,點了點頭。
“那賣房子折騰出來點錢,和我拿錢給家里,不就是左口袋進右口袋,都一樣!有啥區別!
再說,我這公司現在運轉都正常!錢,一直都能賺,這個你放心。
再說現在我有條件了,先一點點還,何必著急就奔賣房這么偏激。”
王芳則是一邊被路舟繞著,房子就是根的觀念也浮了起來,也是覺得要是路舟有能耐,確實沒必要賣房子。
“嗯。要按你這么一說,好像有點道理。但你說一直能賺就真能賺,你當錢都地上白撿的。
現在不比當年,連你爸現在一年下來也拿不了幾個錢回家。”
“哎喲,媽!我給你寫支票行不行,再不信我一個星期給你們打一次錢也行。賣房的事情緩幾天,哪天我斷了,你就拿去賣,行了吧。”
王芳一聽,嗔怪了句,“行行行,德行!就數我兒子厲害行了吧。我待會收拾完給你爸說去。”
路舟則是推搡著王芳,“別。現在就去,趁他還沒睡午覺。餐桌碗筷我來收拾。”
“死孩子,猴急!”
眼看王芳進了書房,路舟則是一邊收拾起碗筷。
五分鐘后,書房傳來了路勇的叫罵。
“一樣個屁!”
路勇的一聲怒罵,讓王芳有些驚嚇。
在王芳眼里,打認識路勇開始,她就覺得他的性格儒雅而隨和,值得托付一生。
而夫妻幾十年,雖然也曾經歷艱苦,平常也多有些摩擦,但從來都是只有她胡攪蠻纏然后丈夫來容忍包庇她的情緒。
哪怕海舟破產,哪怕陳和自殺,丈夫始終是淡定而從容,丈夫就是她的天。
她此時的感覺就是,天在塌下,眼中不知覺地泛起了淚花。
路勇一看又是于心不忍,察覺到自己有些過于激動了。
他拉著王芳的手,引著她坐在了椅子上,“唉,阿芳啊。”
“阿舟的事情,我知道的。但這錢,賣房子和拿他的錢不一樣。
他還小,還不懂。兒子出息了,能幫家里我當然高興,但我不能拖累了阿舟。”
路勇在王芳身旁一邊說道。
“我是做建筑搞房地產的。阿舟那二十萬,再攢攢就能湊上首付的錢在廣南買個房子。
一個是省會,一個是三四線。他用錢在廣南買,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以前的人講父債子還,但現在法制社會,我的債務就是我的債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