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舟像蔫了一樣坐在了路勇邊上,路勇側頭,“咋地,和小葉真談著呢?”
“額,沒有吧。”
“你兩有沒有想法?”
“......”
路勇擺頭回去看報紙,“那不就得了。你媽那是給你救場。”
“嗯?”
“你不和另一個姑娘在小葉樓下待了兩年,換你是小葉,真要談對象你心里膈應不膈應。”
“......”
“沒羞沒臊。”路勇笑罵了一句。
“行了,她估計是來拜他爸的,心情不說,這老陳說沒就沒了,我心里都空落落的,你好生相處,別干什么壞事。”
路舟嘆了口氣,“她媽媽也走了。”
“這,唉,我也不多問了。好好開導吧。”
早前陳和火化和落葬的后事都是由路勇安排的,他也聯系過葉萍,但自第一次通話后便再也聯系不上。
起初,他只以為是她已經不愿理睬陳和,連死了都要嫌棄,花不得錢,而路勇也就只能給這位老友安排了一切。再到聽了路舟的話,他才是明白過來。
“嗯,我知道。爸,陳叔當初接手那爛攤子,到底是為了什么?”
“說不準。”
“他當年確實救下了一些人,像咱家,像工程隊里頭的。但現在不過是換了批人在承擔這些,八億啊,多少平頭百姓的血汗錢。”
“你很難說清你陳叔的對錯。人心太復雜了。人也總要一股執念。”
“執念嗎?”
“就像老陳。沒了這東西,人就活不了了。不然就是天大的債務,也壓不死人,吃十幾年牢頭飯而已。”
“那你呢?”
“也許是你母子倆吧。說不準。”
入夜,王芳和葉輕塵將兩個房間的床單都簡單地換了,兩女人睡在主人房,兩爺們則睡在路舟的次臥。
清明一早,因為此行還要下葬葉萍,一行人氣氛有些沉重。
墓園中,有不少祭拜者前來掃墓,或悲傷,或平靜,總歸在這種時候,談不上能有什么讓人愉悅的地方。
四人清掃了陳和的墓地四周,燒了紙錢,上了香,這祭拜也就算是過了。
眼下掃了陳和的墓,自己老家里也還是有要回去祭拜的事宜,雖然說現在社會講究從簡,不講究時間,不講究人齊,但路勇和王芳還是趕了時間回去操持。
這像是為了儀式感一般,但終歸人若死了還無人牽絆,那未免悲哀了些。
所以,葉萍的后事也就交給了兩個后生去辦。
路舟陪著葉輕塵來了墓園的辦公區域,按照葉萍的遺愿,選擇了陳和附近的一片墓地。
定下碑文,交了錢和火化證明,而葉輕塵抱著骨灰盒,臉上掛著的淚滴卻已是淌了數遍,綢布已是濕了一片。
路舟牽起她的手,輕輕地握了握,正要說話,而葉輕塵卻是搖了搖頭。
工作人員開了口說道,“節哀,葉小姐。我們墓園制作物料需要一兩周時間。您也可以先將骨灰帶回去,等我們的流程走完后,您定下落葬日期再將骨灰帶過來。”
片刻,葉輕塵艱難地將骨灰盒遞給了墓園的工作人員,“謝謝。”
“但愿都能放下吧。”路舟如是想。
他一邊抹了葉輕塵的淚花,一邊說道,“走吧,回廣南。等墓園通知了,我們再回來一趟。”
而葉輕塵也是點了點頭,隨同路舟走出了墓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