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她覺有些不對,歪著頭又補充道,“雖然我一個學生談藝術挺不實在,嘻嘻。”
路舟摳了摳腦門,“藝術啊。”
他還真不懂。
葉輕塵拿筆尾指了指路舟,“脫吧。”
路舟尷尬一笑,站起身來,葉輕塵則依舊是忽閃著眼睛就這么看著他。
“咳咳~”葉輕塵抿著嘴發出聲響,路舟只得利索地按她吩咐辦事。
路舟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緩解著自己的尷尬和羞恥,“咳咳~須知,您的丈夫是個不大有情趣和不懂藝術的男人。所以,空調調高兩度。”
葉輕塵捂著嘴笑了笑,從書桌旁拿了遙控器,調高了溫度。
路舟梳理了下脫衣時弄亂的頭發,“比如說蒙娜麗莎也好啦,什么梵高畢加索之類,尤其畢老頭,坦白講我是覺得挺侮辱智商和眼睛。再好比國畫,什么意境和神,對這種無法量化的東西,我想我是缺乏這樣的腦細胞來觀察和考慮。”
葉輕塵聽了是咯咯直笑,“這話就家里講講的好!外頭可別亂講。”
她托著下巴,手肘抵在膝蓋上,仔細地打量著椅子上的路舟,觀察著他說話間那絲傲慢和輕蔑的神色。
她拿起平板劃了劃,說道,“那給你講講蒙娜麗莎,雖然我也不是特別明白。”
她將平板遞給了路舟,“西方繪畫一般說是兩大基礎技法。”
路舟,“透視法,近大遠小,明暗法,明暗對比產生空間感。”
葉輕塵一聽就奇怪了,拍了路舟的膝蓋,“這不是知道嘛?”
路舟拿著平板擺了擺手,“小學美術課講過。”
葉輕塵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把畫放大看看。”
路舟聽了便是照做,可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使了老大勁還是沒明白,“所以?”
葉輕塵媚了他一眼,“剛不還挺聰明~”
路舟摸了摸臉,“一個是概念,一個是感受。嗯,沒明白。”
葉輕塵微嘆了口氣,起身坐到了路舟身旁,接過了平板。路舟心中是直呼“等會”,別來誘惑老子呀。
葉輕塵拿著平板說道,“像它的后景就是用了你剛說的兩個繪畫技法,人物則是在明暗法的基礎上改良的一種暈涂法。你看,放大了許多之后還是看不到輪廓線吧。達芬奇用了很多年進行反復涂改。”
她將平板遞到了路舟眼前,重新回到了畫架后邊,“文藝復興后西方古典繪畫的重要技法在蒙娜麗莎中展現得淋漓盡致,這是它出名的原因之一。”
路舟依舊是擺了擺手,“那我也沒太明白,達芬奇這么反復做是在追求什么。”
葉輕塵笑了笑,“人總不能是有輪廓的,且界限分明的。在那個沒有照片的年代,這就是真實的影像。”
路舟反復咀嚼著葉輕塵這話,盡管她所說并沒有太深層的意思,但著實讓他深思了一會。
他指了指桌頭的相機,“emm......那攝影出現后呢,我想是不會有人做這樣的傻事了吧。”
葉輕塵笑了笑,算是確認了丈夫天生自帶的“杠精”屬性。
葉輕塵左右歪著頭,說道,“這個嘛,說來就挺長。”
“可以理解為共同記憶吧。起初世俗由王權統治,精神由宗教統治,很多內容就都會和宗教有關。畫家的權威認可來自于國王,來自于教皇。
往后是階級的革命,畫家不再是這兩者委托才作畫,而是審視自身,去表達自己,又或者說是由新興市民階級來委托作畫。內容就變得不那么一樣。
而科技和工業的發展,也讓藝術發生了變化。比如你說的攝影出現了,大家就會想古典的現實主義是否還有必要,而很多人就朝不同的方向去摸索。然后科技的產物也會衍生出一種美的觀念,會覺得,哦~那個蒸汽火車真酷,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