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殊微彎著身,額間布滿細小地汗珠,臉上雖沒什么表情,可眼中的擔憂之色甚濃,黑色披風被他緊握手中遞到她跟前。
姜晚霧怔忡住,“你不是在國子監……”
“參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她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轉頭瞧見剛才擠兌她的幾名公主嬪妃惴惴不安的跪在地上,腦袋垂得很低。
“暫且披上,過會兒到了御書房,本宮再讓宮人給你送一件新的披風過來。”
寧殊見她沒接,只以為她凍傻了,直接將披風塞進她懷里。
姜晚霧反應過來,再次抬眸看向他時,只見他已然站直身體,眸色清明,依舊那般風光霽月,人間極品吶!
“謝謝,但是不用了,我……”
察覺姜晚霧要拒絕,站在寧殊身后的蘇葉跳了出來,“妹妹,實在對不住啊,哥哥出來得急沒帶披風,所以就讓太子殿下將披風借給你。沒事兒,你就當是哥哥給你買了件新的,等面圣過后,把該出理的事宜處理完,咱們就把披風還給殿下,你看成么?”
蘇葉心疼的瞧著姜晚霧,明明凍地身體發抖,卻還要拒絕,怕不是凍傻了!?
剛才姜晚霧只注意到了寧殊,都沒察覺蘇葉站在他身后。
這會兒看到蘇葉,她倒挺驚訝地。
同時也知曉,寧殊肯定是蘇葉找來的。
不然,他有何道理幫自己?
于是也不矯情,直接將披風披上。
“走吧,去御書房。”
寧殊下巴微抬,示意她站起來。
姜晚霧看了看旁邊還跪著的宮人、侍衛、及看戲的公主嬪妃們,嘴角狠狠抽了抽。
“三哥,你拉我一把唄,我腿麻了。”
真不是她矯情,而是跪了太久,膝蓋又麻又疼。
看著自家妹妹嘟著嘴,委屈巴巴地模樣,蘇葉又是一陣心疼,二話沒說走上前,扶著姜晚霧站起來。
由于腿太麻,姜晚霧被蘇葉扶著好半晌才試圖走動。
寧殊見狀,朝著身邊的侍衛道:“去東宮,讓人給蘇小郡主準備步攆和披風。”
“是。”
侍衛應聲,連忙去往東宮。
“扶蘇小郡主去那邊坐會兒吧。”
寧殊指了指御花園中的亭子,嗓音不疾不徐。
蘇葉點點頭,扶著姜晚霧便往那邊走去。
反倒寧殊,并沒有跟過去,而是瞧著地上跪著的人,清冷開口:“云嬪、琴妃、佳貴人、四公主、六公主、七公主、九公主、你們倒挺閑啊,竟然跑來御花園看戲。”
突然被點名,幾人皆是苦著臉。
誰能想到太子殿下會因為蘇葉替蘇小郡主出頭?
“不是的,太子哥哥,我們只是恰好路過。”
“是啊,太子殿下,我們真的只是路過,瞧著蘇小郡主這般容顏,所以就停下來多看了會兒。”
“哦?是嗎?”
寧殊只覺好笑,余光瞥向亭中地紅裙少女,眸底閃過一抹暗芒。
好看么?
確實挺好看的,也挺……有意思的。
明知是龍潭虎穴,偏偏要入。
現在好了,把腿都給跪瘸了。
真不知道該說她是故意的,還是該說她蠢了。
察覺到寧殊目光,姜晚霧抬眸望去,就見他笑如春風地凝著自己,似乎是在質疑什么。
姜晚霧已經習慣寧殊不按常理出牌,這會兒瞧著他這般模樣,也不覺得有什么。
扯了下嘴角,她朝寧殊露出一抹感激地笑容。
寧殊覺著挺受用,劍眉微挑了挑,轉眸又看向地上公主嬪妃們,嗓音不疾不徐。
“這樣吧,一會兒我去御書房的時候,同父皇提一提,看看這后宮是否該整頓整頓,避免你們平時太閑,跑出來咬人。”
寧殊毒舌也不是一天兩天,眾人聽聞,頃刻便慌了。
如果這點小事要鬧到皇上跟前,吃虧的必定是她們!
“太子殿下饒命,我們不是故意嘲笑蘇小郡主的,我們……”
“饒不饒你們,得父皇說了算,我可說了不算!”
瞅著一地磕頭求饒的公主嬪妃,寧殊笑容輕蔑。
即便他回來的晚,卻也不代表他不知道這些人的德行。
怕是沒少嘲諷姜晚霧呢!
姜晚霧是蘇家的人,他答應過護著蘇家,絕不會食言。
再者,姜晚霧幫助過他,于情于理,他都不可能坐視不理。
盡管他是這么想的,但有些人卻覺得他是對姜晚霧上心了。
“太子殿下可真有意思,特地從宮外趕回來,就為了給蘇小郡主出頭,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喜歡她呢?”
譽王從月亮拱門走出,皮笑肉不笑地走上前,目光幽深地凝著他,眼底涼意盡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