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溫錚微笑回答。
“不能今日嗎?”
溫錚摸了摸下巴,“袁銘后日約了九門提督在風鈴樓聽曲兒,屆時算計他再好不過。”
“你打算怎么做?”蘇葉問。
溫錚陰冷一笑,“當然是......給袁銘扣上一頂喜好男風的帽子,故而讓林氏天天同他鬧在,之后再讓風鈴樓的人找上門去,鬧得全京城人皆知不說,再鬧到御前,你說袁銘這尚書的位子還坐得穩嗎?”
生在官家,名聲和品行何其重要?
即使不細想,蘇葉就能腦補出一場大戲。
輕嘖了一聲,他好奇問道:“你怎么想到這個法子的?”
“今日袁瓊刺殺郡主,不就是為了毀其名聲么?”
“臥槽,老子和袁瓊這狗東西勢不兩立!!!”
蘇葉氣得差點撕了手中的圖紙,好在忍住了。
溫錚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心中頗有感慨。
果然,蘇小侯爺和傳聞中的一樣憨批。
與此同時,東宮,前殿書房。
寧殊靠在貴妃榻上,手握兵書,勾唇看著不遠處的暗衛。
半晌,他眼眸微轉看向窗外,清冷嗓音帶著一絲戲謔,“照你這么說,蘇小郡主已經想好對策,不需要本太子幫他?”
“蘇小郡主讓蘇侍郎替她順藤摸瓜,查查幕后黑手。”
寧殊聽聞,笑容更深,“既如此,你們就不必插手,繼續盯著蘇小郡主,避免有人害她。”
“好的。”
暗衛應下,閃身出了書房,墨音離從屏風后走出,忍不住咋舌。
“真沒想到有朝一日你會淪為蘇小郡主的護花使者,沒記錯的話,前些日子你還挺排斥她的。”墨音離戲謔道。
寧殊淡漠地掃了他一眼,俊臉冷若冰霜,“若本宮向你那般薄情寡義,怕是早就殺了將蘇小郡主。”
“哦,是嗎?”
墨音離眼神輕佻,滿臉不相信。
寧殊神色更冷,手里的兵書被他放到手邊案幾上,驀地起身,嗓音依舊清冷如月,“有些事情,并不是同你解釋就能說清的。”就像,現在的姜晚霧非以前那位。
“有什么解釋不清的?”
墨音離覺著好笑,拿起碟子中的一塊糕點往嘴里送,“我發現自去年你大病一場后,整個人都變了。以前的你,見誰都是三分笑意,若誰惹了你,都是一笑置之。而今卻而不顧顏面,也要反擊回去。我很好奇,去年你病重時發生過什么?”
發生過什么嗎?
寧殊笑容漸漸轉冷,眸底閃過一抹涼意,“也沒發生什么,就是夢見了一些前塵往事。”
“何事?”
“夢見曾經本宮有多善良。”善良到,葬送了自己和父皇的生命,也親眼目睹了寧婉顏和墨音離的死。
而這一切,源于他的愚蠢。
以為那人和寧譽不一樣,結果......
察覺寧殊身上氣場逐漸冰冷,墨音離愣住。
似乎每次只要他問寧殊去年病中發生了什么,寧殊神色都會透著哀傷與冷漠。
正因如此,他愈發好奇,究竟是什么改變了將溫潤如玉的寧殊變成此時的鐵血無情。
“寧殊,你我從小一起長大。盡管你不愿意說,但不管怎樣,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這輩子是,下輩子也是。”
他很少喚寧殊的名字。
每次都和顧攸‘七爺七爺’的叫。
不為別的,只因在外人眼中看來,君臣有別。
久而久之,便習慣性得喚他‘七爺’。
寧殊在他聲音落下后,視線落在他身上,眼中翻涌著他看不懂的痛楚和復雜,以及沉郁寂寥。
墨音離心里也不好受,唇瓣動了動,想出聲再問,又怕勾起寧殊不好的回憶。
就在他躊躇不定的時候,寧殊沉聲問:“你相信前世今生嗎?”